第五十章 含泪叫娘_我隐秘的官场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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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含泪叫娘

  我背着初恋婆娘叶丹给我入党奖赏的军用野外旅行背包,双手提着师傅婆娘银凤欢爱舒爽后临别时给我赠送的两个大旅行袋,已迈动着双脚开始走在往乡下家里的山路上。(八路中文网www/86ZhongWEN.com)

  这时公路旁的一个刚才一直惊奇的看着伏尔加小轿车,背着一个大背篓,身穿打着许多补丁的土布衣裳的壮年汉子对着我“哎”的叫了一声后,又对着我仔细地看了看,我发觉后,对他也看了两眼,觉得他好面熟,好像原来认识-样。

  只见那个汉子向我走近了两步站在我身旁问:“你是不是前面桃花坳老东方家的儿子小龙”?我这时也想起他是谁了忙答道:“是呀我是小龙,你是前寨上表叔家的黑狗哥嘛。”

  他听后看着我点了点头,又憨厚的笑了笑,既佩服又喜欢的说:“小龙长这么大了,我差点儿沒认出还当官了,有那么好看的小车子给送回来真不简单”,说着指了指我身上的行李热情的说:“小龙快把你的东西放在我背篓里,好一块儿赶路回去,不然天黑了山区走夜路上坡下坎的不方便。”

  我听后就忙把几个大包小袋放进他背着的大背篓里面,随即感激似的给他送了一盒他从没抽过的带把的纸烟【注:当时农村很少卷烟,因而群众都把过滤嘴香烟叫带把纸烟】。

  这样,我就跟在黒狗哥后面轻轻松松的走路,而他用大背篓背着我的那些沉重的行李,吸着我给他的带把的纸烟,一边快快的往前赶,一边主动给我介绍村里及我家的情况。

  他说这几年村里基本上沒有什么大的明显变化,就是前两个月,大家既兴高采烈又吵吵嚷嚷的把田土山林全部刚刚落户实行大包干,从明年起都是各家各户自己单独搞生产。

  在说到我家情况时他回头看了我-眼,同情的告诉我,你读书走后几年都沒回家确实想坏了你的爹娘,特别是自你参加工作的那个月来信后,无论是雨天还是晴天你娘每天傍晚,都是站在村口的那棵大枫树下,对着村外的来路上眺望。

  一直到天黑尽了后,你媳妇桃花出来接她,喊着娘劝说了一会儿后,老人家才肯往屋里回转,你娘回去时总是会唠唠叨叨的说着那一句俗话“唉,娘肚里有儿,儿肚里沒娘。”

  黑狗哥边说边“唉唉”叹着气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呼呼”喘气跟着,边听边流泪,心里觉得真是愧对自己的爹娘。

  只听黑狗哥后面继续说,现在你爹也老了,体力精力已是大不如从前,你媳妇儿桃花早已是你家的主要劳动力,二十多岁的女人了,村里与她同龄的姑娘都早已出嫁结婚当了娘,而她却是仍是-直在等着你回来,盼着你与她成亲圆房。

  前年村里有个人背着你爹娘劝桃花改嫁,被她当面给痛骂了-场,使得附近几个寨子的自认为条件较好的想娶她的男人不再有此念。后来又有城里的一个拿国家工资的干部,下乡时在墟场上看到赶集卖山货的桃花,喜欢她好看漂亮,正式请媒人趁你爹娘未在家里时,悄悄的给她讲,要娶她做婆娘,住到灵山县城去,被她哭骂着赶出了门,说她桃花生是你龙儿的人死是你龙儿的鬼,其他男人,对她想都不用想。

  你妹妹小慧为了家里全力供你在省城读书,也早已缀学,天天也放牛背柴做家务,像你姐姐一样沒读成书,也是文盲。你这几年的读书费用,你已出嫁的姐姐,每年都在十元八元的在分担,你是你们全家人辛苦供出来的大学生嘛。

  说到这里,黑狗哥转过头来,看着我,用略带责备的口气直爽的说:“小龙,你毕业工作后,其实早都应该回来-趟,看看你的爹娘,按照你原来读大学去时下保证讲的与你从小就娶进家的媳妇桃花成亲圆房,也給你姐姐妹妹买件衣裳穿,不然的话,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会说你是白眼乌鸦嘛。”【注:白眼乌鸦是传说中很少的不认爹娘及亲人的坏乌鸦】

  我听后心里想,为了供我读完大学,爹娘和亲人吃尽了千般苦,受尽了万种累,可自己未想到未记得他们的苦与累,反而在外面谈恋爱,找情人,乌七八糟的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对得起他们嘛,因而-时之间,愧疚自责的心思弥漫了胸膛,人还未到家,已是满腹的心酸,内心也开始忐忑不安。

  走近村口时天已快黑了,果然像黑狗哥说的一样,老远就看到了我的比我到省城读书去时已苍老了许多,如今已是满头银丝满脸皱纹的老娘,真的正颤巍巍的站在大枫树旁往村外的路上手搭凉篷似的眺望。我赶紧-路小跑着到了她老人家的身前像小时候-样蹲在娘的面前,双手抓着握着娘的手,动情的喊了一声“娘”,此刻我双泪已落其声也已哽咽。

  娘好像不相信似的眯着老花眼,仔细地看着端详着面前这个高高大大的,穿着-身银灰色干部制服的青年,就是她四年半以前亲自送出村庄后,-直牵挂于心的原来瘦小的儿子,半晌才又哭又笑着摸摸我的脸,后又紧紧拉着我的手,笑眯眯的说:“我晓得我的儿子这几天会回来看望爹娘嘛。”

  这样娘就一直用她那双长满老茧的瘦瘦小手,牵着儿子肥胖壮实的大手,蹒跚的迈动着小脚,走到我们家老屋的堂屋前面的阶沿上,用惊喜的语气大声喊道:“龙儿他爹,龙儿回来啦”,爹“哎”的答应-声后,随即一边从左侧偏屋里出来,一边不信似的问道:“龙儿他娘,你说谁回来啦?”

  我见状忙同样动情的喊了-声“爹”,同样已是满脸皱纹满头银丝的老爹,用浑浊的眼睛对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同样惊喜的说:“啊!真的,是我龙儿回来了嘛。”

  爹随即用他那双长满硌得我生痛的又厚又硬的老茧的大手掌,抓着了我的另外一只手快走几步,与娘一起跪在家里堂屋神台的正下方,我见状也急忙跟着跪在爹娘的后面。

  只听爹娘-前一后的在向神台上的牌位激动的轻轻诉说:“阿公阿婆,你们的孙子龙儿当上了城市里的干部今天回来探家,请您们老人家和列祖列宗保佑龙儿平平安安。”

  这是我们乡下最古老的执行遵守得最好的风俗习惯,凡是晚辈从远方回来的那一刻时间,都要对着堂屋正中墙壁上安放的家香神台,立即敬拜祖宗,祈求平安,叫做参拜神台。

  参拜了神台立起身我印象中一直坚强的爹爹,看着我这个他几年未见,现在已比他高大得多的儿子,也喜欢激动得用粗糙的手背擦拭了几下他流着老泪的双眼,然后才接过黑狗哥背篓里我那几个大包小袋,客气的把黑狗哥往屋里让。

  黑狗哥被我们母子父子接连两次流泪欢见喜聚的情景,感染得也湿润了双眼,看到我刚刚回家,这么忙就执意要回他自己的家,娘又从我的挎包里取出一袋糖果,赠送给他以表示感谢后,才由爹爹客客气气把他送出我家的院坪外边。

  这时一个健壮漂亮的梳着一条青郁郁的长大辫子的女青年和-个瘦小秀丽的梳着两个刷把短小辫子的半大姑娘-人背了一捆大小不同的柴禾,从外边路上来到我家院坪的边角上,两人互帮着放好柴禾后,都是惊呀的对着我看了看。

  女青年看着我,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面立即闪现着惊喜的泪花,羞涩的轻轻说了-声“啊!龙儿回来了嘛”,便走进屋喊了一声爹和娘,就里里外外的开始忙着淘米煮夜饭。

  而那个半大的姑娘看着我,高兴的喊了一声“哥哥”,便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问这问那,显得特别的喜欢。

  我忙给她取包糖,她喜欢的只吃了一颗便走过去,给正忙着的女青年嘴里喂了-颗笑着问“桃花姐,哥哥买的糖甜不甜”?桃花笑着答:“甜好甜”后,又喜欢的对我看了看。

  而我此时看着已显得苍老模样的爹娘,看着桃花和妹妹两人都是穿着补丁重着补丁的衣裳,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惭愧得泪满眼眶,为了供我上大学全家人省吃俭用,已被我拖累得吃不像人吃,穿不像人穿,-付特别困难的人家之相。

  我现在毕业了,有了工作到了好处,怎样做才能报答得了为我受苦受穷的亲人?怎么做才能好好报答为我辛苦变得苍老了的爹娘?正这样沉默的想着时,得知我回家信息的同宗近亲的三叔、四叔和几个叔伯兄弟们先后走来看我,我中断了思绪,忙着给他们一一敬烟,请他们一块儿坐着闲谈。

  在我简单的讲了讲在省城四年读书和毕业后工作半年的相关情况后,他们也分别给我先是说了说村里的分田土山林到户的情况,后又重点说了我一家人这几年,为供我在省城读书所付出辛苦劳累的详细事项,听得我又是泪涌眼眶。

  吃晚饭时,既健壮美丽又聪明能干的桃花像变戏法似的竟然大笨大碗的炒了七八个菜,我陪爹爹、三叔、四叔等几个同宗的本家叔伯兄弟喝着我带回来的当时农村还较少有的瓶装酒,他们都是说着笑着,显出-付很为我高兴的模样。

  四叔羡慕的说龙儿现在当了干部,家里的日子以后肯定要好起来,不会再像原来那么受苦受累,又受穷嘛。三叔却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忙着装菜添饭的桃花,笑吟吟的说天下都难找到像龙儿媳妇桃花这样的既能干又孝顺的好媳妇儿,附近的几个乡镇相邻的十村九寨,谁都知道,谁都赞扬。

  我听了虽然在微笑但心里却在打颤,生怕给我和桃花当年做媒的三叔此时提出要安排我们俩成亲圆房。因为我长大成人后,有了与城市里的师傅婆娘上官银凤和初恋婆娘叶丹激情**欢爱的那些终生难以忘怀的经历后,面对乡下原来从小娶进家门的乡村婆娘桃花实在是已沒有了什么感觉嘛。

  可爹娘听了三叔的话,却是喜欢得露出了自豪欣慰的笑颜;桃花听后偷偷的瞟了瞟我,脸上已是发出了喜爱的彩光。

  夜渐渐的深了叔伯兄弟们也相继回去了,三叔走时,不知为何不要我相送,而是要我的爹娘给他送出门,一会儿爹娘回来后,却是脸现喜色的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桃花我们俩。

  桃花见了老人家那种神情沒做声,只是羞羞答答的看了我两眼,我想问爹娘有什么事,见俩个老人家好像又在悄悄小声商量着什么事,便沒有问只是从皮包里取出三百元钱送给娘,说这是孝敬老人家的,给家里送的过年买东西的钱。

  娘听了一时沉吟着未接,这时靠在我身子上已睡着了的妹妹小慧正好醒来就一把抓着,惊叹的说:“啊!哥哥,你给娘孝敬这么多的钱”,在数了数后随即把钱放在娘的手上。

  娘把钱又立即放到桃花的手上,笑着对我说:“娘老了,早已交班,现在家里怎样安排,需要买什么,都已由你媳妇桃花去办”,不料桃花拿着钱,含羞的笑着对我看了看,又立刻把钱送回到娘的手上,并微笑着对娘轻轻的说:“娘,前几个月龙儿寄回来的钱,除了还清原来的欠债外,我这里已存下-百多元钱,买过年的物品都已足够了,这三百元钱还是您老人家先收着,等以后需要用钱时,我再问您要嘛。”

  娘听后想了想满意的笑着说:“好吧,明天反正要用那么多的钱,我当娘的就再管一次,以后就彻底交班不再管。”

  说着话,娘从一叠钱中抽出-张崭新的拾元面额的票子,顺手送给了爹爹,关爱体贴的说:“龙儿爹,这几年你不管是落雨下雪,还是出大太阳,都是天天上山打猎或背柴卖,很是辛苦啦,把这张票子拿着,有时上墟场也好吃碗面。”

  爹爹听后虽然是高兴的憨笑着但沒有接,他老人家自豪的笑着推辞似的说:“嗯,不要这么大的,给我一张两元的票子,也就可以让我们那-班穷兄弟看花眼还能吃十碗面。”

  娘听了不依,仍然把钱放在爹爹显得非常粗糙的手掌上,劝慰着说:“龙儿他爹,拿着吧,一张新的拾元的大票子,才在你那班老弟兄面前显示出你养了-个孝敬的好儿子嘛”,说着又自得的笑着对桃花我们俩喜欢慈爱的看了看。

  爹爹听了这才沒再推辞,笑容满面把那张拾元的新票子小小心心的折叠好,像宝贝似的存放在他烟袋的夹层里面。

  我看着心里情不自禁的想,这才叫夫妻情真感动天,我与师傅婆娘银凤和初恋婆娘叶丹虽然先后都很是恩爱,但怎么也不像爹和娘这样的几十年都相互体贴关爱得深情无限。

  想到前一辈这种既纯朴又崇高的亲情恋情,我心中对已分别离我而去的师傅婆娘银凤和初恋叶丹虽有点儿失望,但不知为何对她们俩都仍然怨恨不起来,因而在今晚这融融暖暖的家庭氛围中心情还是比从省城回来的那天要舒服欢畅。

  随后我叫桃花和妹妹把大背包取来,让-家人都试穿我给他们买的新衣裳,庆幸的是在式样、大小、颜色各方面都还基本合适,穿着又精神来又好看,亲人高兴,我也喜欢。

  晚上睡觉休时,桃花伏侍我又像当年小时候在家里时那样,给我殷勤仔细地洗脸洗手洗脚后,又把我送进了她的卧房,红着脸,娇羞的对坐在书桌椅子上的我看了看,轻轻的告诉我,说今晚她的铺让我睡,她去和妹妹小慧搭着睡-晚。

  可说完这几句话语后,桃花既沒有动身,也沒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扭着衣角,相隔着我远远的在床沿边角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见我沒表示什么,羞羞怯怯的抬起头来,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我,随即皱了皱眉头心事重重的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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