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你从不食言
姜栩气结。
“没有。”
她将果盘往自己这边收了收，赌气看向他。
“我非要有个事情求你，才对你好么？”
“不是么。”
陆之衍淡淡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清凉透彻，像是直射到她的心底，她所有的心思，在这眼神前都无所遁形。
姜栩甚至有种错觉，他比她更了解她自己。
仔细回想，她也确实总是在有求于他的时候，对他很好。
原来她也这么势利。
“唔。”
正在沉思，她的唇中突然被塞入一颗樱桃。
她下意识的咬了口，樱桃的酸甜在舌尖弥漫，甜蜜动人。
这是她最喜欢吃的水果。
“吃吧，吃了就更能说甜话哄我了。”
陆之衍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的看着她。
姜栩将樱桃肉吃完，轻轻皱皱鼻子。
“就你会这样说我。”
她扫了眼果盘，见里面水果不多了，就要端盘子出去，却被他又叫住。
“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你母亲的事。”
陆之衍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的声音格外凌冽透彻。
就像是冬日里的结冰的湖，沉进去后，就再也不能浮顶。
连心，都跟着冻结碎裂。
“医生看过你母亲的病情，就算治疗，也只是维持原状，不可能再醒来了。”
陆之衍的声音，越发低沉。
“栩栩，你该放手了。”
“放手？”
姜栩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嘴唇哆嗦着，神情一点点的绝望。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治疗。”
“对。”
陆之衍无比肯定的答应着，陡然抬起眼睛。
他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感情。
“你背负她的时间够久了，栩栩，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我不！”
姜栩陡然捏紧拳头。
“我妈没死，她只是被车撞了，没治好，等找到更好的专家，就能给她治好，让她醒来的！”
“别做梦了！”
陆之衍断喝一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是泪，却像是断线的珠子，冰冷的往下滑落。
让她怎么放手？
从初中开始，她就知道，母亲需要很多医药费。
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紧紧地压在她的肩膀上，让她喘不过气。
但她从没想过放弃。
她可以为了母亲的命，舍弃爱情，舍弃自由，舍弃她爱的一切。
包括他。
习惯了背负着母亲前进，哪怕是渺茫的生的希望，又怎能轻易放弃。
“你听我说。”
陆之衍不知道何时起身，将姜栩按在了墙上。
“如果你母亲有一点治愈可能，我不会阻止你，但她没有。”
专家说过，姜母不可能再醒来。
哪怕穷尽世界上最好的治疗设备和药材，汇聚最好的专家，也只是维持现状。
这对姜母来说，也是无穷的痛苦。
像是将人关在了黑屋子里，没有光，没有任何交流，只有她自己。
这是无尽的折磨！
“放手吧。”
陆之衍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惑，在姜栩耳边回响着。
她默默地推开他的手，一步步后退。
泪，已经打湿了地毯。
直到站在书房门口，姜栩才捏紧拳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我，不放！”
“呯。”
书房门重重的关闭。
薄薄的门板外，传来姜栩压抑的哭声。
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刀刀的，扎在了陆之衍心底。
终归是放不下。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苦涩的闭上了眼。
他又何尝不是不放手？
姜栩哭的难以自持，抽噎着走下楼梯，想去洗洗脸。
“哟，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于妈刚好端着晚饭出来，见她哭的双眼像是烂了的桃子，连忙放了饭碗过来。
“来，洗把脸，擦擦眼泪，再哭皮肤就皴了，不好看。”
她拿着毛巾往姜栩眼睛下面轻柔的按。
“我没事。”
姜栩躲过于妈的手，自己接过毛巾擦了擦。
“于妈，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如果是你，你躺在病床上十几年，治不好了，你会放弃么？”
她说完后，希冀的看着于妈。
她想听听外人的意见。
“那还治什么啊，不是拖累亲人吗。”
于妈不以为然道：“这生死有数，都是老天爷定好的，你要是非要用钱来救治不好的人，就是糟蹋钱。”
“人活着不能只为自己，要是我治不好了，我就把钱留给我儿子。”
姜栩心底一震。
是这样的吗。
她不说话，于妈皱皱眉头，又劝说几句。
“夫人，你母亲的事儿，我也听说过，如果她能说话，我想，她也会告诉你放弃治疗的。”
“别说了。”
姜栩打断于妈的话，心神复杂的慢慢回卧室。
她不想听。
看着她沉重的背影，于妈长叹一口气。
人活在世，所为纠结的无非两个字，钱，和情。
没有前者寸步难行，而后者，却能让人生死相依。
这个晚上，姜栩卧室的灯一直亮着。
九点，陆之衍从书房里走出来。
“她还没睡？”
“没。”
于妈摇摇头，比了个流泪的手势：“夫人很伤心，也没吃晚饭。”
陆之衍点点头。
他瞥了眼于妈热好的饭菜，迟疑片刻，还是端在了手上。
不吃饭不行，饿着肚子睡觉，对她不好。
就在他要推门进去的时候，他的电话陡然响起。
是顾欢颜。
陆之衍蹙眉放下饭菜，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她妩媚声音。
“阿衍，来陪我。”
“滚。”
“别挂，我是让你来履行承诺的。”
顾欢颜轻笑一声，透着几分得意：“别忘了，当初你答应过我，陪我看场电影。”
白纸黑字的合同，可还签订着。
“地点。”
陆之衍冰冷的扔下两个字，她笑的更加得意。
“我家，我有投影屏。”
似乎是察觉到陆之衍的迟疑，顾欢颜又默默地加了句。
“陆小阎王，你可是不会失信的。”
电话挂断了。
看着逐渐黑下去的手机屏幕，陆之衍蹙紧眉头。
他得去。
陆氏集团的股份都收了回来，他不能食言。
想到这里，陆之衍将饭菜塞到于妈手里。
“让她吃。”
说完后，他稍微收拾了下，匆匆出门。
看着手里的饭菜，于妈叹了口气，认命的推开姜栩的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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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她将果盘往自己这边收了收，赌气看向他。
“我非要有个事情求你，才对你好么？”
“不是么。”
陆之衍淡淡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清凉透彻，像是直射到她的心底，她所有的心思，在这眼神前都无所遁形。
姜栩甚至有种错觉，他比她更了解她自己。
仔细回想，她也确实总是在有求于他的时候，对他很好。
原来她也这么势利。
“唔。”
正在沉思，她的唇中突然被塞入一颗樱桃。
她下意识的咬了口，樱桃的酸甜在舌尖弥漫，甜蜜动人。
这是她最喜欢吃的水果。
“吃吧，吃了就更能说甜话哄我了。”
陆之衍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的看着她。
姜栩将樱桃肉吃完，轻轻皱皱鼻子。
“就你会这样说我。”
她扫了眼果盘，见里面水果不多了，就要端盘子出去，却被他又叫住。
“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你母亲的事。”
陆之衍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的声音格外凌冽透彻。
就像是冬日里的结冰的湖，沉进去后，就再也不能浮顶。
连心，都跟着冻结碎裂。
“医生看过你母亲的病情，就算治疗，也只是维持原状，不可能再醒来了。”
陆之衍的声音，越发低沉。
“栩栩，你该放手了。”
“放手？”
姜栩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嘴唇哆嗦着，神情一点点的绝望。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治疗。”
“对。”
陆之衍无比肯定的答应着，陡然抬起眼睛。
他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感情。
“你背负她的时间够久了，栩栩，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我不！”
姜栩陡然捏紧拳头。
“我妈没死，她只是被车撞了，没治好，等找到更好的专家，就能给她治好，让她醒来的！”
“别做梦了！”
陆之衍断喝一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是泪，却像是断线的珠子，冰冷的往下滑落。
让她怎么放手？
从初中开始，她就知道，母亲需要很多医药费。
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紧紧地压在她的肩膀上，让她喘不过气。
但她从没想过放弃。
她可以为了母亲的命，舍弃爱情，舍弃自由，舍弃她爱的一切。
包括他。
习惯了背负着母亲前进，哪怕是渺茫的生的希望，又怎能轻易放弃。
“你听我说。”
陆之衍不知道何时起身，将姜栩按在了墙上。
“如果你母亲有一点治愈可能，我不会阻止你，但她没有。”
专家说过，姜母不可能再醒来。
哪怕穷尽世界上最好的治疗设备和药材，汇聚最好的专家，也只是维持现状。
这对姜母来说，也是无穷的痛苦。
像是将人关在了黑屋子里，没有光，没有任何交流，只有她自己。
这是无尽的折磨！
“放手吧。”
陆之衍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惑，在姜栩耳边回响着。
她默默地推开他的手，一步步后退。
泪，已经打湿了地毯。
直到站在书房门口，姜栩才捏紧拳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我，不放！”
“呯。”
书房门重重的关闭。
薄薄的门板外，传来姜栩压抑的哭声。
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刀刀的，扎在了陆之衍心底。
终归是放不下。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苦涩的闭上了眼。
他又何尝不是不放手？
姜栩哭的难以自持，抽噎着走下楼梯，想去洗洗脸。
“哟，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于妈刚好端着晚饭出来，见她哭的双眼像是烂了的桃子，连忙放了饭碗过来。
“来，洗把脸，擦擦眼泪，再哭皮肤就皴了，不好看。”
她拿着毛巾往姜栩眼睛下面轻柔的按。
“我没事。”
姜栩躲过于妈的手，自己接过毛巾擦了擦。
“于妈，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如果是你，你躺在病床上十几年，治不好了，你会放弃么？”
她说完后，希冀的看着于妈。
她想听听外人的意见。
“那还治什么啊，不是拖累亲人吗。”
于妈不以为然道：“这生死有数，都是老天爷定好的，你要是非要用钱来救治不好的人，就是糟蹋钱。”
“人活着不能只为自己，要是我治不好了，我就把钱留给我儿子。”
姜栩心底一震。
是这样的吗。
她不说话，于妈皱皱眉头，又劝说几句。
“夫人，你母亲的事儿，我也听说过，如果她能说话，我想，她也会告诉你放弃治疗的。”
“别说了。”
姜栩打断于妈的话，心神复杂的慢慢回卧室。
她不想听。
看着她沉重的背影，于妈长叹一口气。
人活在世，所为纠结的无非两个字，钱，和情。
没有前者寸步难行，而后者，却能让人生死相依。
这个晚上，姜栩卧室的灯一直亮着。
九点，陆之衍从书房里走出来。
“她还没睡？”
“没。”
于妈摇摇头，比了个流泪的手势：“夫人很伤心，也没吃晚饭。”
陆之衍点点头。
他瞥了眼于妈热好的饭菜，迟疑片刻，还是端在了手上。
不吃饭不行，饿着肚子睡觉，对她不好。
就在他要推门进去的时候，他的电话陡然响起。
是顾欢颜。
陆之衍蹙眉放下饭菜，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她妩媚声音。
“阿衍，来陪我。”
“滚。”
“别挂，我是让你来履行承诺的。”
顾欢颜轻笑一声，透着几分得意：“别忘了，当初你答应过我，陪我看场电影。”
白纸黑字的合同，可还签订着。
“地点。”
陆之衍冰冷的扔下两个字，她笑的更加得意。
“我家，我有投影屏。”
似乎是察觉到陆之衍的迟疑，顾欢颜又默默地加了句。
“陆小阎王，你可是不会失信的。”
电话挂断了。
看着逐渐黑下去的手机屏幕，陆之衍蹙紧眉头。
他得去。
陆氏集团的股份都收了回来，他不能食言。
想到这里，陆之衍将饭菜塞到于妈手里。
“让她吃。”
说完后，他稍微收拾了下，匆匆出门。
看着手里的饭菜，于妈叹了口气，认命的推开姜栩的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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