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两熟鱼_宋朝小食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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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两熟鱼

  瑞雪兆丰年,这已经是十月以后下的第三场雪。

  汴京落雪,正是祝陈愿从明州参礼回来时,她去看陈怀和祁秋霜成亲了,两个年少就相识的人,终于在一起了。他们的婚事没有在陈家办,而是在军营,在海上。

  头一次看别人成亲,会有格外不一样的感想,大概是因为她的婚期也将近了吧,等过完年,等开春。

  祝陈愿年前很忙,腊月得备各种过节的吃食,而裴恒昭也忙得焦头烂额,一时两人有段日子没有碰面。

  到了大年夜,祝家宅院里香气扑鼻,直往外冒,年夜前祭祖,又忙着打扫家里头,里外都清扫干净,才赶在日落之前吃饭。

  桌上正中间摆了五辛盘,还有百事吉,它不过是在一个盘子里放了柏枝、柿子和橘子,只不过汴京天冷,柿子和橘子都不好买。

  便买了小贩绣的绸子,上面绣着这三样,再打成结。

  年夜饭前得先一家人拆开这个结,大家便人挨着人,凑在烛光前拆开。

  临了到快拆完时,陈欢按在那解出来的绸子上,垂头说道:“今年挂绸子,让岁岁来挂,年后就要成亲了,有个百事吉的兆头也是好的。”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低落,祝陈勉瞅瞅阿娘,又看看阿姐,显得也不是很高兴。

  “对对,让岁岁挂,阿欢你帮忙扶着些。”

  太婆拍拍她的手,上前拿过这绸子交到祝陈愿手上。

  百事吉得挂在房梁上才算数,祝清和搬了个梯子,祝陈愿不怕高,下面全部都扶着,眼睛一溜盯在她身上,等爬到中间,她举起手把这个绸子从房梁上抛过去,稳稳挂在上头。

  “哎,快些下来,这以后好彩头算是有了,我们岁岁明年一定会顺风又顺水的,家里人也百事大吉。”

  太婆嘴里说着吉利话,又赶紧扶着祝陈愿的手腕让她走下最后几步。

  挂完了百事吉之后,大家才算是正式开始吃年夜饭,除了必须要吃的馎饦,还有几叠干果子,酿肉、山煮羊、假煎肉等,还有太婆做得最拿手的两道菜:两熟鱼和炉焙鸡。

  炉焙鸡是先将整鸡烫熟后,再剁成大块,先翻炒一遍,再放料到砂锅里煮到收汁。

  鸡块色泽诱人,祝陈愿正准备夹的时候,祝陈勉站起来身来,先伸出筷子,稳稳夹了一只个鸡腿,放到她碗里。

  老气横秋地说:“阿姐,今晚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夹。”

  “哎呦,那可多谢我家勉哥儿了。”

  祝陈愿摸摸他的头发,当着他的面咬了一口鸡肉,煮到酥软的肉,都无需用多大力气咬,便骨肉分离。

  吸足了料汁的鸡皮十分有韧劲,而鸡肉细腻幼嫩,肥而不腻,一点都不柴,口感咸香,十分下饭。

  她吃完了鸡腿后,祝陈勉又很有眼力见地给她夹了一大块鱼肉,专门挑刺少的鱼肚子夹。

  两熟鱼做法极其复杂,是裹了山药、乳饼炸制而成的鱼,其中数十道工序就不一一赘述。

  鱼身上裹的粉衣还能拉出细长的丝,煎到表皮微微泛黄起皮,咬下去能听见粉衣簌簌落到的响声。

  奶香气很足,口感微酸,鱼肉在粉衣里被焖出丰沛的汁水,又有蘑菇熬出来的汤头,鲜嫩的鱼肉多几分浓甜的味道。

  这一顿饭吃得一家人很满足,太公还摸出了他自己带来的老酒,给每人倒了一杯,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才着实是最美的。

  从初一到十五的日子,祝陈愿一直在家里陪着长辈,又得被教授婚前礼仪的事情。

  过了年,开春后,祝家的信件从汴京先发,而后发向明州、杭城、宿州多地。

  春日天晴好,宜婚嫁。

  裴家送过催妆礼的第三个晚上,就表示祝陈愿明日得出嫁了,送别了外祖母、外祖父还有各个哥姐好友,最后一晚,是陈欢跟她一起睡的。

  娘俩从她八岁学厨后,再也没有睡到过一起。

  祝陈愿躺在陈欢的怀里,直到这个日子临近了,才越发感伤。

  “岁岁,阿娘也没什么好能教你的,等嫁到了裴家,好好过日子,别跟含章吵闹。你婆母是个好的,便是日后她不跟着你住在一起,你过年过节都得送些东西去。”

  说着说着,陈欢有点哽咽,“只要你在汴京,想什么时候回到家里来都成。要是含章对你不好,别忍着,回来跟阿娘说,阿娘会帮你出头的。”

  “阿娘。”

  祝陈愿眼眶泛红,陈欢摸摸自己的女儿的脸,养了这么大,现在要亲自把她送出去了。

  “睡吧,阿娘今晚抱着你睡,就跟小时候一样。”

  跟小时候那样就好了。

  五更天的时候,母女两个便醒了过来,等洗漱完后,陈欢抱出自己绣的嫁衣,放在床上。

  “岁岁,我帮你穿嫁衣,也让阿娘好好看看,跟我年轻时候一样不一样。”

  这件嫁衣陈欢绣了半年,青绿的嫁衣,边缘满绣,针脚细密。

  她帮着祝陈愿一件又一件穿上,等穿戴完,看着自己女儿身着嫁衣,眉目艳艳,跟她当年那么像。

  一时有些悲从中来,大喜之日不好哭,她又挤出个笑,直说道:“我们岁岁,比阿娘当年还漂亮,我瞧着天也快亮了,你的几个姐姐,朋友定也想来给你道喜,我去外面瞧瞧,顺便叫喜婆来给你化个妆面。”

  出了门,眼泪才落了下来。

  祝陈愿也没有出嫁的喜悦,想着以后再回来,这就是娘家了,眉头轻轻蹙起。

  直到外间有脚步声响起,她换了副神情,转过头看向外面,来的人是宋嘉盈。

  “阿禾。”

  “哎。”

  宋嘉盈心里发酸,她到边上拿了把梳子,帮祝陈愿梳头发,一下又一下,梳得很轻柔。

  声音晦涩,“真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才多久啊,你就成亲了。”

  她的婚事定在了今年初夏,但宋嘉盈难过的是,以后两个人恐怕不能像之前一样了,想出来就出来玩耍。

  “难不成我成亲了,你就不来找我了又不是困在后宅了,没调任之前,你想来裴府就来,调任后,那我们还能书信联系,可别垮着脸了,我这只是出嫁,又不是出家。”

  祝陈愿故意说这话,果然逗得她展颜,“成了,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难得伤感一次。日后我就一日三次往裴府跑,你可嫌我又来了才好。”

  “你尽管来,看我嫌不嫌弃你。”

  惹得宋嘉盈轻轻捶了一记她的肩膀,真是难得的泪意都给憋了回去。

  新嫁娘要盘的头,她不会梳,只能坐在一边跟祝陈愿说话,一会儿问饿不饿,一会儿又问要不要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祝陈愿都没有心情吃,她听见外头有敲门声,张口道:“门没锁,进来吧。”

  进来的人脚步声很轻,正想说话的宋嘉盈歇了声,她略微不自然地点头,客气地说了一声,“你回来啦”

  “对呀,岁岁大好日子我怎么能不过来,紧赶慢赶,总算在今日赶上了。”

  容光焕发的南静言恢复了原本的爽朗劲,快人快语地说道。

  祝陈愿没有想到她会来,之前送她出嫁后,他们夫妻俩就一直待在杭城,一别也有快一年没见了。

  面上神情十分惊喜,“静言,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呢”

  “我怎么能不来,要是错过了,我得怄死自己。就算彻夜不眠都得赶过来,要当面跟你说一声,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南静言一直都忘不了,除了管事大娘以外,只有祝陈愿是坚定站在她这一边的娘家人,她自然得过来。

  “我们之间也不用讲那些客套话了,你的祝福我都听见了,赶过来也累了吧,坐下来歇歇。”

  祝陈愿穿着嫁衣不好动,只能抬手让她坐到床边,南静言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宋嘉盈边上,两个人相处安静不到一会儿,就又开始斗嘴。

  三个女人真的是一台戏,整的屋子里都热闹了许多。

  这样喧杂的声音,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的董温慧下意识定在那里,不太好意思进去,怕自己过去打断了几人说话。

  “温慧你来了,快些进来坐。”

  还是转过头的祝陈愿看见站在门口犹豫的她,连忙招呼她进来。

  董温慧红了脸颊,小碎步过来给几人行了个礼,她笑得腼腆,“我是来看看岁岁的,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你安心坐下来便好,哪里需要你帮什么忙,本来你不用这么早来的,晚间筵席去吃个饭就好了,自己也忙着。”

  董温慧听了她的话,连连摇头,“怎么可以不来呢,我都怕自己来晚了,你帮我良多,在你大喜之日我只来吃个饭算什么回事。”

  不过她也确实忙,忙着自己的婚事,毕竟也没有几日了。

  “我倒是说不过你了,看来今年是个好年景,大家的婚事都赶一块去了。”

  祝陈愿打趣这两个婚期相近的,不过想想这话也没说错。

  “可不是,明明是我们先定的亲,倒被你赶了好兆头。”

  宋嘉盈立马接话道,说的几人又是好一阵笑声,这未婚的说起嫁娶之事,竟一点也不害臊。

  外头推门的人,还没进来,声音倒是先进来了,“姐姐几个再说些什么话呢我远远地就听见声音了。”

  褚小满满脸好奇,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毛霜降和桃夭,三个人要好,自然得一块来。

  “我们正说呢,这今日成亲吉利,以后呀,岁岁跟她的状元郎恩爱到白头。”

  这话也只有宋嘉盈能说得出来,其余几人笑得根本发不出声音。

  “怎么你们早早就说了祝语,那我只能也先说了,就祝岁岁和她的状元郎甜甜蜜蜜,琴瑟和鸣。”

  茅霜降本来还想等她出门的时候再说的,话赶话便说完了。

  桃夭顺势接下,她是个有才华的,“那我就说,祝你们可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只此一人,白首相依。”

  “桃夭啊桃夭,你应该让我先说的,你话说在前头,我要说的不好,岂不是平白闹了笑话。我这个诗书礼义一般,来句大家都知道的,可别笑话我,就祝你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褚小满一口气将话给说完,差点没喘上来气。

  “你们的祝福我都听见了,可快别说了,你们总不想看见我等下哭吧。赶紧坐下来,那边有蔬果,都尝尝。”

  祝陈愿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眨眨眼睛,将泪意逼回去,假作笑意盈盈地让几人坐下来。

  这么多女子待在一起,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吵得受不了。

  连喜婆进来帮忙梳妆的时候,瞧见这么多个小娘子,有些惊讶,感慨此家小娘子福缘深厚,毕竟真心与假意还是一眼便能看出来的。

  陈欢、陈母和太婆还有舅母几个长辈过来,都不好站在一群小娘子里头,只是时不时过来看看。

  最后进来的是祁秋霜、陈幸和陈思,三人一直在前院忙前忙后,帮着记大家过来添妆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些小娘子手笔都挺大方的,供奉在寺庙许久的送子观音、一整套上好的珠翠、珊瑚、古董物件等,看得人咂舌,是不一点都不心疼。

  “我们岁岁今日可真好看,”陈思的夸奖毫不吝啬,嘴上这么说的,心里也这般想的。

  陈幸走了两步过去帮喜婆拿东西,也是赞叹,“我倒觉得便宜了表妹夫,之前我定亲我没来,等会儿我可要好好瞧瞧,长得如何,配不上的我可不依。”

  这话祝陈愿可不敢接,不然等会儿要被大家给打趣的,张了张口还是咽下了。

  祁秋霜直接多了,她给祝陈愿戴耳环时,悄声道:“阿姐还是那句话,日后要是姓裴的待你不好,或是三心二意,你便来跟阿姐说,保管在和离之前把他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行,不过你现在得改口了,嫂子。”

  “一时忘了。”

  当嫂子还真不如做阿姐,祁秋霜摸摸她的头发,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这个最小的妹妹都出嫁了。

  等祝陈愿的妆面画好,凤冠霞帔戴上,此时外头便有人喊道:“外头新郎官已经到了,新娘子装扮完了,便快些出来。”

  一时找团扇的找团扇,整理衣冠的手忙脚乱,在催促的第二遍时,大家才簇拥着祝陈愿出去。

  她手里拿着团扇,眼神从窗外的竹子一眼眼看过去,檐下的灯笼,褪色的春牛土,回廊上的壁画,时常走的青砖路,院子里的花圃菜地

  她生出一点迷茫的情绪,真要从这个家里离开了。

  在出门前,得先辞别长辈。

  从回廊到厅堂的这一段路,她只觉得走了很久,才看见门前垂下来满目的红色。

  祝陈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时,里面坐着的长辈或是探头过来,或是起身。

  陈欢和祝清和今日坐在高堂之上,边下再坐着的是太婆、太公、外祖母、外祖父,还有两个舅舅、舅母。

  她走到正中央的位置时,团扇后面的脸已经有了些许泪痕,慢慢跪下,朝着父母两人磕头,哽咽道:“今日女儿出阁后,望阿娘与阿爹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女儿不孝,以后不能常伴双亲身旁,你们切莫忧思太重。”

  “阿娘知晓,阿娘知晓的。”

  陈欢已经与大家哭过一轮了,现在说话都是沙哑的。

  祝清和也眼眶通红,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是一下又一下点头,“你去了裴家后,好好过日子。只要想回家,就回来。”

  “嗯。”

  她再一次磕头,眼泪直直落到地上,再依次给太婆几人磕头,几位老人也都流了些眼泪,直夸好孩子。

  最后目送祝陈愿在陈思和陈幸的搀扶下出门,等走到院子中时,陈欢从上面跑了出来,她紧紧握住祝陈愿的手,哭喊着说道:“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多回来,这里是你家,多回来看看阿娘。”

  “阿娘。”

  祝陈愿泣不成声,母子两个抱作一团,最后还是外头的乐声一催再催,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

  门外裴恒昭也穿着一身绿裳,花幞头,神色飞扬,只是不能进门,被陈怀几个拦着,非要他做催妆诗,做了一首还不成,得做上三首。

  等他说完了,陈怀双手抱胸,他指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兄弟,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岁岁她虽然没有亲生的哥哥,但表哥也算亲哥,你日后要是生了二心,对她不好,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话里话外全是威胁之意,等他撂完狠话,祝陈勉虽然矮小,但说话架势也不小,叉着腰挺起胸膛喊:“对,还有我这个做弟弟的,你日后要是对我阿姐不好,我也会上门来报仇的”

  欺负谁都可以,反正就是不能欺负他的阿姐,一想到之后散学回来在家里见不到阿姐了,他不由悲从中来,瘪着嘴哭了起来。

  “别哭,我以后必定对你阿姐千依百顺,不敢有二心,若是违背了誓言,你们只管打上门来。”

  裴恒昭自始至终都是极为笃定的,他不会也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来。

  “那我就等着瞧,你最好这一辈子都能做好。”陈怀的话刚落,祝陈愿就在搀扶之下出来了。

  乐声响起,她被扶到轿子里,等利是酒钱发过了以后,轿子才被抬起来,她从掀起的帘布中,看见了自己阿娘和阿爹扶着门框眼巴巴望着轿子的身影。

  她默默垂泪,这一生最难还的是父母的恩情。

  轿子绕过了大半个汴京城,一路吹吹打打,才赶在吉时前到了裴府,她盖着红盖头,跨过了马鞍、跳过草和秤,才步入到新房里。

  这时亲戚便不能在场了,得出门去,到裴恒昭进门,边上还有礼官。

  “请新人出门拜见高堂。”

  祝陈愿握着红绿彩绾双同心结一端,裴恒昭则拿着槐木简,同心结是系在上头的,一路往厅堂走去。

  林颜和裴晔坐在高堂之上,两人今日是儿子娶妻,俱都带着一脸的笑意。

  等拜过后,他们齐声说:“好孩子,起来吧。”

  因等会儿还要行礼,他们也不多留,只等一个夫妇俱在的女性长辈,把盖头挑开,露出祝陈愿今日美得艳丽的脸。

  拜长辈、拜家神和家庙,才回到房间。

  礼官喊:“夫妻对拜。”

  一直到现在,她才生出了点真实感,拿眼偷瞄裴恒昭,心里生出一股极大的欢喜来。

  她想与眼前这个人共度一生。

  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与裴恒昭相对,他先跪下,她也毫不犹豫跪在地上,一起磕头。

  坐回床上后,礼官撒银钱、杂果,有女使执着双杯过来。

  礼官又喊:“行交卺礼。”

  两人将手缓缓交叉,各自饮尽杯中的酒,酒盏被收走,一正一反放在床下。再是把两人头发缠在一起,这为合髻。

  裴恒昭深深凝视着她的脸,从她头上取下花髻,祝陈愿则解开他的绿抛纽,一起扔到床下。

  礼官喊:“礼成”

  她想,以后便真的是荣辱与共了。

  做完了之后,床帐被一层层掩盖下来,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床帐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裴恒昭眉语目笑,他揽过祝陈愿到自己的怀里,手抱着她的头,只听他低哑的声音道:“今日怕是我人生中最畅快的日子。我盼了好久,才终于娶到了你。”

  她不做声,只是拿头蹭蹭他的胸膛,表示同样的欢喜。

  而后扬起头问他,“那你娶到我了,这辈子会一直喜欢我吗”

  “此生不负。”

  裴恒昭想起那个夜晚,他只是寻常地走进了一家食店,却将自己的心丢在了那里。

  他抱着祝陈愿,在她耳边说道:“如果你想听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那我慢慢说给你听。”

  在此后漫长的日子里,将自己的爱意诉诸于你。

  然后我们相爱的两个人,要春日饮酒,夏日观星,秋日登高,冬日赏雪,年复一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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