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狗
“程先生，您说什么？”
程国栋眼镜后面威严的眼睛眯了眯：“这屋子里有动静。”
助理四下看了眼，没瞧见谁。
程国栋抬了抬下巴：“去仔细看看。”
助理点头。
昏暗的墙柜中，张凡吓得心脏都快停了。
饶是如此，程远航这狗依旧不知死活，没有松开环着张凡腰肢的手，呼吸滚烫地喷在张凡的脸颊上，眼眸里带着浓郁的情动和挣扎。
张凡伸手想推他。
程远航硬实的小腹，热度透过衬衫融进张凡的掌心。
张凡压着嗓子急怒：“你疯了是不是——”
程远航在张凡脖子上啃了一下，笑了笑，勾着的唇角里，带着年轻勃发的野欲。
助理检查了休息室的内间，没瞧见人。
他又走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这面大大的墙柜上。
他走到墙柜边，上下看了眼，握住了推拉门的把手。
张凡隔着门，听到近在耳边的脚步声，浑身僵直，脸色惨白。
完了完了。
这下真藏不住了。
张凡一想到程国栋威严的眼神，脚底都在发软。
推拉门沿着轨道，一点一点拉开，外头的光亮在衣柜里逐渐扩大。
张凡一刹那心都凉了。
只是门开到一半，突然停了。
张凡低头看去，程远航用皮鞋卡在了轨道上。
助理推了几次没推开，皱着眉奇怪，正想拨开衣服呢，程国栋不知和那老总谈到了什么，笑着说：“小赵，上次兴华那宗土地，最后开标价格是多少来着？”
助理眨眨眼：“我这就给您找一下。”
助理匆匆忙忙往柜子里看了两眼，把柜门拉了回去。
柜门一关，柜子里重回黑暗。
张凡几近窒息，好半晌，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程远航在张凡耳边吻了一下，小声说：“刺激吗？像偷情一样。”
张凡指甲狠狠掐进了程远航的后腰。
程国栋还坐着没走，程远航结实的胸肌贴着张凡，强行和张凡十指紧扣，双唇在张凡耳垂、唇角划过，又触又亲，像只喂不饱的小狼。
不知过了多久，程国栋终于起了身。
脚步声渐渐变远。
张凡听到关门的声响，一瞬间腿就软了。
闷热窒息之中，张凡大口大口喘气，犹如劫后余生。
程远航还想再多吃几口，张凡这次狠狠地推开了他，气恨：“你是不是疯了！”
程远航点点头：“有点。”
张凡死死攥着拳头，气红了眼。
程远航喉结动了动，掌心摩挲着张凡的侧脸，沙哑地说：“你别怕呀。”
“我刚才是有点控制不住了，张凡，说句不怕你笑的，你别看我挺混，但长这么大，我还没真和人做过，和陈阳都没。我说了我真喜欢你，爱和欲本来就是一体的，我对你有那种想法，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你真不用害怕，不管外边是我爸还是别人，都有我挡着呢。”
张凡咬着牙，好半天，扔下句混蛋，抓了件衬衫套上，出了衣柜匆匆走了。
程远航一个人匿在柜子里。
他握了握手掌，掌心还残存着张凡皮肤的温热。
当天晚上，程远航住在国金中心安排好的套房里。
他躺在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张凡，张凡张凡张凡……
程远航第一次知道，原来那种欲望，真的能把人憋疯。
他找了几部片子，特意找的男同片。
无论屏幕里的画面多激烈，里头的受长得多白嫩，程远航总觉得又俗又腻。
可只要一闭上眼，光是想着在那个窒闷窄小的柜子里，张凡赤裸上身的样子，想着张凡温热细腻的皮肤，程远航呼吸马上粗重了起来，就像被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身上什么反应都激出来了。
程远航烦躁地丢了手机。
他进了卫生间，用双手放飞自我。
出来后，程远航躺在大床上，抱了只枕头发呆。
他习惯一个人睡，也有些轻微的洁癖，他甚至不能接受别人坐他的床。
但现在，程远航想，要是能和张凡躺在同一个热乎乎的被窝里，那该有多舒服啊。
可到底什么时候能有这一天？
程远航看着国金中心外乌沉沉的夜色，叹了口气。
……
第二天，程远航照例去了张凡家。
张凡瞧见他，脸色挺冷，连门都不让他进了。
程远航连着三天被挡在门外，想和张凡说句话都说不上，急得抓耳挠腮。
第四天下午，张凡下班时，程远航依旧守在门外。
张凡皱着眉，掏出钥匙进屋，要关门的时候，手腕突然被程远航握住了。
程远航低着脑袋，像只被调教过后的小狗，垂头丧气道：“是不是因为那天在柜子里的那件事，你还在生我的气？”
张凡没说话。
程远航懊丧地抓了抓头发，挑起眼皮，小声道：“……对不起啊。”
张凡看着程远航抓住他的那只手，半晌，闭了闭眼睛：“你先把手松开。”
程远航顿了几秒，犹犹豫豫地松开了张凡的手。
张凡揉着手腕：“程远航，事情过去这么些天，其实我已经不怎么生气了。你狗啃也不是第一次，我怎么说你也改不了，我已经懒得再跟你生气了。”
程远航摸摸鼻子：“那你还……”
“我只是觉得很烦。”
张凡深吸口气：“你总是那么蛮横霸道，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你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程远航，我真的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我自己的日子，你能别再招惹我了吗？”
程远航紧紧盯着张凡：“我可以改。”
“算了吧。”
张凡摇摇头：“你改不了的。”
程远航还想说话，张凡已经沉沉关上了门。
接下来几天，程远航好像突然消失了。
张凡下班回家时，再也没瞧见他赖在门口巴巴地等着他。
张凡想，这小禽兽终于识趣了一次。
周五傍晚，张凡接到了个电话，是艾顿私立幼儿园那边打来的。
电话里，招生主任很遗憾地说：“张先生，经过我们的审核，你提交的资料没有通过，我们暂时无法接收张欢欢入园，请你再另外联系吧。”
张凡有些失望：“我能问问原因吗？”
主任停顿一秒，说：“抱歉，不方便透露。”
挂了电话，张凡颓下了肩膀。
他是确认过欢欢符合条件，才带着欢欢过去填表的。
张凡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被回绝。
他皱着眉头思考半天，脑子里猛地冒出了程远航的名字。
难道因为他不让程远航进门，程远航就在这些地方给他使绊子，逼他就范？
还真是这小禽兽能干出来的事。
张凡咬了咬牙。
刚想打电话过去问问，手机先响了起来。
张凡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着接了起来，听到那边有个亲切的女声，说：“是张凡先生吗？”
“对，您是……”
“我这边是华申国际幼儿园招生部。您的资料已经通过我们的审核，相关手续也已经完成，现在还有最后几份责任说明书，需要您本人签字，您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张凡瞪大了眼睛。
他不记得他申请过这个私立园。
他问了电话那头的人，那边回复道：“但您的信息确实已经登记在我们的系统里了，您要是有疑问，可以过来一趟，我们给您查一查。”
挂了电话，张凡犹豫再三，出了门。
打车到了目的地。
刚下车，张凡瞧见那气派豪华的大门，嘴角抽了一下。
他在专人带领下走入园区，进了招生办公室。
招生部主任挺热情，预备了所有资料，递到张凡面前，笑说：“我给您查了一下，您的申请手续已经全部完成，包括这一学年的学费都已经缴清了。您只需要带着欢欢准时报到，就可以入园就读了。”
张凡拧紧了眉头。
他问主任：“是谁替我缴的学费？”
主任把缴费记录调了出来。
张凡凑过去一看，汇款人姓程。
张凡当即明白了。
回到家，张凡上楼时，在家门口又看到了程远航。
程远航穿了件黑色的夹克，踏着蓝白的球鞋，像条无家可归的小狗，盘坐在张凡家门前。他闭着眼，身子往前一晃一晃的，好像等得快睡着了。
听到脚步声，他一个激灵，惺忪睁开了眼。
张凡走到门边，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程远航坐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张凡。
张凡打开门，沉默几秒，问：“那幼儿园，是你帮忙申请的？”
程远航点点头。
“我找人问过了，私立幼儿园里，华申国际排名第一，口碑最好，条件也最优越。我答应过要给欢欢找个更好的幼儿园，所以这几天没来，就是忙着安排这事。”
张凡看着他，好半天没说话。
程远航摸了摸鼻子：“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反正这都是我自愿为你做的。你要是还生我的气，不想让我进屋，也没关系，我就想在你家门口坐坐，你别赶我走就行……外头风大，你别冻着，快进去吧。”
张凡绷着脸进了屋。
程远航听到关门声，眼角垂了下来。
入秋，风愈发冷了。
程远航搓了搓手，把夹克裹紧了些，靠着墙坐在地上。
他耷拉着脑袋，又坐了十多分钟，正觉得困倦时，突然听到门锁咔哒一声脆响。
他抬起头。
张凡站在门后，一半的身子被屋里的灯光照亮。
他安静地看着程远航，沉沉道：“进来。”
程远航愣了几秒，站起身，拍拍裤子，忙不迭地跟进了屋。
张凡和欢欢正在吃晚饭。
程远航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犹豫半天，厚着脸皮去厨房拿了只碗。
饭已经没了，程远航舀了碗半凉的粥。
他也没动桌上还热乎的新鲜菜，只乖乖地拆了包榨菜，一口一口往嘴里咽。
欢欢小声提醒：“哥哥，有鸡腿的。”
程远航抬起头，看到一盘葱辣香的卤鸡腿就放在他不远处。
他喉结动了动，忍不住伸了筷子过去。
刚夹起一只鸡腿，程远航余光瞥见张凡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他心里咯噔一下，当即松开筷子，忙把鸡腿放回原处，低下了头，又继续就着榨菜喝粥。
张凡看着他的模样，半晌，终于叹了口气。
他夹起鸡腿，放进程远航碗里。
程远航一愣，惊讶地抬起头。
张凡看着他的眼睛，深吸口气：“饿了就吃。”
程远航睁圆了眼睛：“……可以吗？”
张凡点点头，平静地说：“吃完以后进卧室，我有话要和你说。”author_say更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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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
张凡摇摇头：“你改不了的。”
程远航还想说话，张凡已经沉沉关上了门。
接下来几天，程远航好像突然消失了。
张凡下班回家时，再也没瞧见他赖在门口巴巴地等着他。
张凡想，这小禽兽终于识趣了一次。
周五傍晚，张凡接到了个电话，是艾顿私立幼儿园那边打来的。
电话里，招生主任很遗憾地说：“张先生，经过我们的审核，你提交的资料没有通过，我们暂时无法接收张欢欢入园，请你再另外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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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
张凡站在门后，一半的身子被屋里的灯光照亮。
他安静地看着程远航，沉沉道：“进来。”
程远航愣了几秒，站起身，拍拍裤子，忙不迭地跟进了屋。
张凡和欢欢正在吃晚饭。
程远航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犹豫半天，厚着脸皮去厨房拿了只碗。
饭已经没了，程远航舀了碗半凉的粥。
他也没动桌上还热乎的新鲜菜，只乖乖地拆了包榨菜，一口一口往嘴里咽。
欢欢小声提醒：“哥哥，有鸡腿的。”
程远航抬起头，看到一盘葱辣香的卤鸡腿就放在他不远处。
他喉结动了动，忍不住伸了筷子过去。
刚夹起一只鸡腿，程远航余光瞥见张凡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他心里咯噔一下，当即松开筷子，忙把鸡腿放回原处，低下了头，又继续就着榨菜喝粥。
张凡看着他的模样，半晌，终于叹了口气。
他夹起鸡腿，放进程远航碗里。
程远航一愣，惊讶地抬起头。
张凡看着他的眼睛，深吸口气：“饿了就吃。”
程远航睁圆了眼睛：“……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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