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不见
程远航就像只炸了的醋包。
他紧紧盯着张凡的脸，那种极富占有欲又的表情，像是恨不能把张凡刚才被那男人摸过的地方，用毛巾彻彻底底地擦几遍才好。
张凡有些无奈。
他闻着程远航身上的气息，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程远航指腹摩擦着张凡的脸颊。
他深冷道：“你别扯开话题，现在是我在问你。那男的凭什么碰你？”
张凡摇了摇头：“你别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我已经告诉你了，那是我的老板，他都已经结过婚了，而且还有孩子，我们之间不会有超出界限的事情，因为我和他只不过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雇主？”
程远航眯起了眼睛。
他凑近了，鼻尖抵着张凡的鼻尖。
他低声说：“你别忘了，我也曾经是你的雇主。”
张凡表情微变了变：“你是什么意思。”
程远航张了张嘴，却好像又顾忌着什么一般，没出声。
张凡看着这样的他，有些头疼。
面对着程远航的时候，他越来越觉得，程远航就像一个，除了某个地方长得出奇的大，其他地方都还没长大成熟的小孩儿，任性，蛮横，霸道，一意孤行。
和程世海当初说的半分不差。
张凡扶着额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想推开程远航，程远航却扣住了他的手。
程远航低下头，在张凡唇上吻了一下。
唇齿厮磨之间，程远航用极尽压抑的声音说：“张凡，我现在真的很烦躁。”
张凡问他：“你烦什么。”
程远航说：“高考结束，我们明明可以痛快地在一起，做一切爱做的事情，让每天都过得开心。可你非要纠结那些，非要想着把我往国外推。张凡，你知道吗？所有想勾搭我的，一个个都想让我多看两眼，恨不得天天缠着我。”
“唯有你，我真心真意对待的人，却总想着把我往外推。”
“你还在我没看见的地方，让别的男人随意地靠近你，甚至触碰你。张凡，我都快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像情侣之间一样真正地喜欢过我。”
张凡听着这些，闭上了眼睛。
他忽地有些失望。
程远航看着张凡不说话的模样，心里愈发焦躁起来。
他抬起张凡的下巴：“你给我说话！”
张凡深吸口气：“程远航，你能不能别这么情绪化，别这么孩子气。”
程远航眼神沉了下来：“我孩子气？”
旁人都觉得他爷们，唯独张凡，一次次地指责他不成熟。
程远航冷笑：“行啊，张凡，所以你也嫌弃我年纪小，是不是？你也更喜欢那些年纪大的，成熟的款，就比如你那个快四十岁的老板，是吗？”
张凡无言。
他瞬间失去了继续争吵的欲望。
他站起身，沉默地往卧室的方向走。
当他走到卧室门口时，程远航凉嗖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凡，我是真的一心一意地想着你，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这么好过。你记住，你要是敢喜欢别人，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张凡背影顿了顿，还是进了屋。
夜色更深了。
时针指向十一点时，张凡出了卧室，发现程远航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张凡叹了口气：“你还要进来吗，或者，我弄点夜宵给你？”
程远航没说话。
好半天，他才抬起头，复杂地看着张凡。
张凡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程远航忽地站起身，一伸手抓住了张凡。
他几乎是强硬地攥着张凡进了卧室，把人用力地推到了床上。
程远航余光一瞥，瞧见张凡的书桌上，台灯下，放着一大叠材料，全是美国几所学校的各种介绍和专业说明，上头还划着横线，一旁有密密麻麻的笔记小字。
程远航二话不说，抓起这叠资料。
张凡顿时急了：“别扔，这些是我——”
哗。
资料全被砸进了垃圾桶。
张凡抬起头，看见程远航漠然的眼神。
程远航手指解开了皮带扣，又利索地脱了衣服，剥了张凡的衣服，把人弄到了床上。
张凡想挣扎，无奈程远航力道实在太大，把他压得死死的。
程远航动作就像第一次一样莽撞，只顾着粗暴地占有，几下就让张凡白了脸，额头冒汗，被弄得疼叫出了声。
程远航捏着张凡的下巴：“你真喜欢我吗？”
张凡仰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程远航眯起眼，眼神厉了厉，加重语气，焦躁地说：“张凡，我不想跟你闹了，我现在给咱们一个台阶。你现在告诉我，你不会再提起让我出国的话题，不会再推开我，你会自觉和别的男人划清界限，你会永远喜欢我，待在我身边。”
“只要你说，我就信，我们就和好，还像之前一样好，行不行。”
张凡死死抓着被单。
他冒着血丝的眼睛看着高高在上的程远航，嘶声：“……你简直不可理喻。”
程远航呼吸急促了。
他腰一动，动作更狠更猛了一些：“你说，快给我说！”
张凡疼得想哭，脚趾不受控制地蜷曲起来。
可他到最后也没如程远航的愿，只是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程远航像被浇了桶冷水，霎时没了兴趣。
他从张凡的身体里半途退了出来，绷着脸又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看了看床上一言不发地躺着的张凡，到最后，丢下一句“真没劲”，转身出了卧室。
张凡听到大门砰地关上的声音，闭上了眼。
好半天，他吃力地从床上起了身，披着衣服，走到垃圾桶前。
他把那些资料从垃圾桶里捡起来，抚了抚上面的折皱。
台灯光芒黯淡。
张凡的眸子也慢慢地黯淡了下来。
也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他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或许就像程老先生说的那样，他和程远航之间，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太多的分歧，当热烈的爱退去，这些矛盾和分歧，终究还是会浮出水面。
张凡看着乌深深的夜色，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天，程世海又和张凡见了一面。
他让张凡进了他的书房，在书房里，和张凡谈了整整两个小时。
当张凡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他朝着程世海深深地鞠了一躬，恳切地说：“爷爷，您刚刚说的那些，我都能明白。但我只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再试一次吧。”
程世海摇头：“你试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张凡没说话。
从程家祖宅回来，程远航又是几天没消息。
张凡给他发了好几条短信，程远航都没回，就这么陷入了冷战。
过了几天，张凡终于耐不住了。
他熬了一个晚上，在灯下咳嗽着，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字字殷切。
他带着这封信，带着自己帮程远航整理的所有学校专业资料，步行来到了程远航在市区内的那幢大别墅。程远航还没回来，他就坐在了台阶上，下巴抵着膝盖，安静地等。
五点四十，一辆跑车开到了别墅前。
程远航和一个哥们坐在跑车里。
程远航隔着车窗看着台阶上坐着的张凡，眼神深沉又挣扎。
他下了车，走到台阶前。
张凡听到声响，抬起头，看到程远航，叫了声：“小航，你回来了。”
程远航绷着张脸，没说话。
张凡还要开口时，程远航却直直地越过了他，仿佛看不见一般，漠然地开门进了别墅。
张凡脊背僵了僵。
好半天，他低下头，抚了抚这些资料和信，轻轻笑了两下。
程远航进屋后，换了篮球服，洗了个澡。
他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默默地看着台阶上坐着的那个人影。
哥们在一旁拍着他的肩膀：“航哥，那不是嫂子吗，你怎么没叫他进来？”
程远航喉结滚了滚。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一见面就吵架，还不如先不见。”
哥们摇头：“冷战很伤感情，他要是气走了呢？”
程远航霎时攥紧了拳头。
半晌，他的拳头才慢慢松开，深沉道：“不会。”
哥们挑眉：“你这么有自信？”
程远航扯着嘴角冷笑了笑：“除了我身边，他还能去哪儿。”
程远航扭头进了卧室。
他双手垫在脑后，躺在床上，出神地看着天花板。
钟表滴答转动的声音在卧室里安静地响动，一股身心疲倦的感觉袭了上来。
程远航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不知睡了多久，做了些稀奇古怪的梦，还没回过味来，耳边突然一声炸开般的响雷。
程远航猛地睁开眼。
他往窗外一看，铅云低涌，云中蕴着闷雷，远处有电光闪烁，暴雨正哗哗地倾泻着。
程远航愣了几秒，忽然脸一白，猛地跳了起来。
张凡！
程远航就像疯了似的跑下楼，连拖鞋都来不及穿，慌张地跑出了别墅一看。
别墅前的台阶上，空空如也。
张凡走了。
程远航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拖着步伐回了屋内
他在别墅里头纠结半晌，还是放不下心，索性穿上衣服，拿着伞出了门。
他到了张凡的租屋外。
程远航撑着伞站在楼下，看到屋子里暖黄的灯光，一颗心才悄悄地安回了胸膛。
程远航有心想上楼看看他。
在原地踌躇许久，还是咬着牙，转过了身。
算了。
再晾他几天。
否则又得吵个没完没了，真不痛快。
程远航最后看了看那窗子透出的光，深吸口气，在夜色中一步一步走远了。
这场冷战又持续了五天。
等程远航终于收拾好情绪的时候，他开车到了张凡楼下。
脚步沉沉地上了楼，站在门前。
程远航深吸口气，伸手在门上轻轻叩了几下。
没反应。
程远航皱了皱眉，更用力地敲了敲门。
还是没人开门。
程远航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生疏地插进锁孔，一转，打开门，走进屋内，环视一圈，突然发现，屋子里一点生活的痕迹都没了。桌上没有饭菜，茶几上没了杯子和水果，阳台上也没了挂着晒的衣物。
程远航脸色猛地变了。
等他慌乱地把所有房间都打开看了一遍，这才发现，整间屋子，空空如也。
张凡不见了。author_say来啦！！！
呼，终于到了能拉时间线的时候
狗子听到大家的声音，快快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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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凡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他朝着程世海深深地鞠了一躬，恳切地说：“爷爷，您刚刚说的那些，我都能明白。但我只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再试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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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四十，一辆跑车开到了别墅前。
程远航和一个哥们坐在跑车里。
程远航隔着车窗看着台阶上坐着的张凡，眼神深沉又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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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航有心想上楼看看他。
在原地踌躇许久，还是咬着牙，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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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航最后看了看那窗子透出的光，深吸口气，在夜色中一步一步走远了。
这场冷战又持续了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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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航深吸口气，伸手在门上轻轻叩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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