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他们就从平源县城里回来了。
到家后，王月兰正好在家里切、切菜，准备做午饭了。
萌萌看到奶奶后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张开小手就喊道：“奶奶，抱抱我。”
但王月兰正在切，她手上全是油，还摊开手给孙女看了看：“萌萌，离奶奶远着点，要不就弄你身上了。”
“哦！”萌萌似懂非懂的站在原地，她挠头：“奶奶，你嘛呀？”
“奶奶在切，请那些给咱们家盖房子的爷爷，大爷吃饭，好不好？”王月兰说道。
萌萌一听，就拍着小手喊道：“我也吃，我也吃。”
“好，等会儿把最好的都给萌萌吃。”王月兰又切好了一块五花，就准备收工了。
曹书杰过来一看，盆里切好的并不是很多：“妈，你怎么才切这么点，够谁吃的呀。”
程晓琳也跟着说道：“妈，多切点就行，不够了咱再买去。”
“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咱家管饭，炖一锅菜放两三斤就很好了，别人家能放一斤就不错了，省一省可都是钱。”王月兰叨叨。
“再说现在猪多贵呀，十块钱一斤呢！”
听到母亲这么说，曹书杰和程晓琳也不和她唠叨这些了。
“老婆，你先带萌萌玩一会儿，我去弄点东西。”曹书杰说道。
程晓琳看着他提进来的大包小包，就知道他要配那个营养液去，也就不管他了。
“你去忙吧，我带着萌萌去外边转一转。”程晓琳很脆。
曹书杰这一忙碌，就过去了大半天，好在一切顺利，最后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看着手里的透明玻璃瓶里盛着的略显浑浊发黄的液体，曹书杰很高兴，这是他上辈子经常加班熬夜的研究成果之一。
现在限于材料不全，还只能说是个半成品，可足够使用了。
而这玩意的功能只有一个，给植物增加营养，促使植物茁壮成长，发育的更好。
这就好像人缺了钙、铁、锌也容易因为营养不良而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就需要定向补充一样，这个营养液对植物的功效是一个道理的。
“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去撒上，看看效果怎么样。”曹书杰嘀咕着。
至于这玩意的价格，说贵也不贵，可要是没有配方，也不懂调配比例的话，曹书杰很自信，就算把原材料一点不差的给别人，其他人也做不出成品来。
曹书杰上辈子就一直在搞这方面的研究，这是他的心血杰作。
而他这一世才刚编撰了一份项目研究计划书，还没上交给公司，就提出了辞职。
程晓琳看到她老公总算现身了，正想着问问他什么情况了，可走的近了，就闻到她老公身上一股刺鼻的味道，下意识的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老公，你身上这么大味道。”
这就和有的人闻不惯臭豆腐一样，有一点味都得躲着走。
曹书杰倒是不在意，他说：“我去换身衣服，这个一洗就没了。”
可萌萌才不管其他的，她已经大半天没见爸爸了，看到爸爸突然出现了，她直接‘噢噢’大喊大叫着朝爸爸扑了过去。
曹书杰生怕她摔倒了，赶紧蹲下身子抱住了她，可就在这时候，萌萌也抬起一双小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爸爸好臭。”
“哈哈！”曹书杰笑了一阵，把她放下了。
“我去换身衣服。”他说。韩父看了她一眼，觉得她神情似乎奇怪，便问道：“怎么了？他是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迁怒你了？”
说完，韩父自己连忙否认。
“不可能啊，这孩子自控能力那么强，感觉不像能做出这种事啊。”
章之杏连忙笑着解释道：“不是的，就是觉得他很厉害，大学就能创业，而且他自控力真的好强。”
“之前他说他喜欢吃甜筒，结果我请他，他说一支就够了，坚决没吃第二支。”
章之杏迎合这韩父的话夸了韩云深几句，话一落下，她却发现韩父脸色变了。
韩父沉默了几秒，表情有些僵硬。
章之杏心中一惊，有些拘谨，“韩叔叔，我、我说错了什么吗？是我哪里没注意吗？”
韩父神色复杂，“没事，和你没关系。”
好几秒，他长叹了口气，道：“云深终究还是没能走出来。”
章之杏面上的好奇几乎藏不住了。
她眨着眼，看着韩父。
韩父笑了下，摇头，“陈年旧事了。”
“云深的母亲是位非常完美的大家小姐，我们经介绍而成婚，我非常尊敬她。”
韩父话音顿了顿，“但是即便我认为她十分完美了，但她却依旧不断追求着更加完美。无论礼仪，学识，品位，衣着打扮，她从来都不松懈。可是，云深五岁时，她罹患了糖尿病酮症酸中毒。”
韩父顿了顿，看向她，“你知道这种病症吗？”
章之杏摇头。
韩父道：“这是由糖尿病引发的并发症，症状有呕吐，腹泻，脱水。而最让她最难接受的是，这种病会使得人的呼吸产生一种类似烂苹果一样的味道。”
章之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力求完美的千金小姐，却因病产生了烂苹果味道的呼吸……
韩父苦笑了下，“她为此一度精神崩溃，之后，她一边接受治疗，一边控制了云深的饮食。”
他看向章之杏：“你五岁的时候，你记得你吃过什么吗？”
章之杏愣了下，细细回忆了下，“糖果啊，雪糕啊，饼啊，还有各种零食小吃吧。”
韩父道：“云深五岁开始，便只能吃调配好的营养餐，连水都要被控制摄入量。”
章之杏：“……”
韩父继续道：“云深十岁生日时，她终于允许他吃零食了。那时候我很高兴，我以为，五年了，她终于解开心结了，但是，并不是的。”
章之杏抓紧了衣角，对这个故事听得十分入迷。
韩父的笑意愈发难看。
他道：“云深生日后一个月，她竟然再次因为糖尿病酮症酸中毒进入急诊室。那时，我才知道，她苛求完美的性格下是紧绷的神经，而甜品，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在第一次发病前，她每天都要摄入大量甜品，之后病发，她克制了自己五年不再碰甜品。但是，云深生日那天，她的精神已经到了边界点，从那天开始，她再次失控一般每天食用大量的甜品。”
韩父面色泛出苦味，“最终，她没有被救过来。”
“而云深，也变成了一个时刻严格要求自己的优秀孩子，但是我很怕，很怕他像他母亲一般……”
章之杏心情复杂，“怕他……失控吗？”
韩父嘴巴张了张，最终也只说了一句话。
“有些东西，越是压抑，喷薄而出便越是可怕，最终，也只会伤害到自己。”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陡然听到了一道声音。
“张阿姨都做好饭啦，你们聊什么呢？”
章母笑眯眯地走过来了。
韩父面色微微温和了些，眸里闪过了些温情。
他拍了拍章之杏的肩膀，“走吧，你妈妈叫咱们吃饭了。”
“好！”
章之杏一个起身，不小心将一旁的装满了鱼饵的碗打翻进了水中。
她有些慌乱了起来，“叔叔我不是有意的！”
韩父摇摇头，“没事，待会儿我让佣人收拾下就好了。”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凉亭。
微风吹过，凉亭的藤蔓微微被风吹起。
波光粼粼的池塘上，一群锦鲤争食着鱼饵，活泼极了。
观赏鱼往日会刻意饿着，这样撒鱼饵时，才能有那么一片美景。
这次的“意外之财”似的锦鲤们十分活跃了起来。
没多久，几条锦鲤吃得肚子滚圆，很快就肚皮翻白了。
“好了，这次会议就先到这里，如果还有什么事记得及时汇报。”
韩云深整理了下手中文件，笑意温柔，“希望能和大家一起把目前的难关跨过去。”
这样的笑意和态度很显然使得员工们都振奋了不少。
“没事的头儿，毕竟有你！”
“是啊，老板这么厉害，肯定能解决的！”
员工们说笑了几句，便纷纷离开了办公室准备下班了。
韩云深笑着将他们送走，随即，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他面上的笑意消失得净，连带着眼神也没有半分起伏。
这次碰到的问题，十分棘手。
而他，其实也不能保证能解决。
但是，他是老板，必须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才能让员工的心不乱。
韩云深沉吟着，神情凝重。
到底该怎么处理呢……
“嗡——”
手机响了起来。
韩云深接通了电话，熟悉的声音响起。
“云深哥哥，韩叔叔让我问你今晚还回家吗？”
韩云深话音微沉，“不回了。”
“哦。”
电话那头的话音巴巴地应了声。
接着，便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韩云深心中莫名生出了些烦躁。
他问道：“怎么了？”
“真的不回来了吗？我刚刚从朋友那里听说煮鸡蛋和煮土豆热敷可以迅速消肿。”
电话里的话音有些几分委屈巴巴，“我都……我都洗净了准备煮了。”
韩云深心中的躁以愈发严重，他看了眼密密麻麻的计划表。
他伸手掐住了衣领，声音沙哑：“我今晚，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抱歉。”
章之杏不情愿地道：“我还给你准备了冰淇淋呢！草莓味的！”
韩云深微微垂眸，话音淡淡，“抱歉。”
冗长的沉默后。
章之杏“哼”了声，“拜拜！”
“嘟嘟嘟——”
手机里只剩下忙音。
韩云深看了眼手机，放了下来。
他深呼吸了口气，左手摩挲了下胳膊。
现在，开始忙吧。
韩云深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
他的右手微微颤抖着，水杯从手中滑落，直直地摔在地上。
“咔嚓——”
玻璃杯碎片飞溅了起来。
韩云深看着碎片，微微咬牙。
他猛地起身，扯上椅背的西装就走。
韩云深的长腿迈开，频率愈发快了起来。
“嘭——”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关上。
天色微黑。
章之杏在房间里打游戏打得正欢，却陡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她大声喊道：“等等！”
那敲门的声音却愈发大了起来，如同乱石击窗。
章之杏烦了。
她放下手机，叉着腰开了门，柳眉倒竖：“你嘛——？！”
章之杏话音愣住。
韩云深撑着门框，呼吸喘息，薄唇微红。
他咳嗽了几下，黑眸和煦得不像话。
韩云深话音有些沙哑。
“我回来了，冰淇淋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变了，我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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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看到奶奶后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张开小手就喊道：“奶奶，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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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萌萌似懂非懂的站在原地，她挠头：“奶奶，你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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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会儿把最好的都给萌萌吃。”王月兰又切好了一块五花，就准备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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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琳也跟着说道：“妈，多切点就行，不够了咱再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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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忙吧，我带着萌萌去外边转一转。”程晓琳很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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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父话音顿了顿，“但是即便我认为她十分完美了，但她却依旧不断追求着更加完美。无论礼仪，学识，品位，衣着打扮，她从来都不松懈。可是，云深五岁时，她罹患了糖尿病酮症酸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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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父苦笑了下，“她为此一度精神崩溃，之后，她一边接受治疗，一边控制了云深的饮食。”
他看向章之杏：“你五岁的时候，你记得你吃过什么吗？”
章之杏愣了下，细细回忆了下，“糖果啊，雪糕啊，饼啊，还有各种零食小吃吧。”
韩父道：“云深五岁开始，便只能吃调配好的营养餐，连水都要被控制摄入量。”
章之杏：“……”
韩父继续道：“云深十岁生日时，她终于允许他吃零食了。那时候我很高兴，我以为，五年了，她终于解开心结了，但是，并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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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父面色泛出苦味，“最终，她没有被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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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父摇摇头，“没事，待会儿我让佣人收拾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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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过，凉亭的藤蔓微微被风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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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深心中的躁以愈发严重，他看了眼密密麻麻的计划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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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杏不情愿地道：“我还给你准备了冰淇淋呢！草莓味的！”
韩云深微微垂眸，话音淡淡，“抱歉。”
冗长的沉默后。
章之杏“哼”了声，“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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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深看了眼手机，放了下来。
他深呼吸了口气，左手摩挲了下胳膊。
现在，开始忙吧。
韩云深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
他的右手微微颤抖着，水杯从手中滑落，直直地摔在地上。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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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深看着碎片，微微咬牙。
他猛地起身，扯上椅背的西装就走。
韩云深的长腿迈开，频率愈发快了起来。
“嘭——”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关上。
天色微黑。
章之杏在房间里打游戏打得正欢，却陡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她大声喊道：“等等！”
那敲门的声音却愈发大了起来，如同乱石击窗。
章之杏烦了。
她放下手机，叉着腰开了门，柳眉倒竖：“你嘛——？！”
章之杏话音愣住。
韩云深撑着门框，呼吸喘息，薄唇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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