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_夫人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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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见她不说话了,方才开口的姑娘有些惴惴不安,“郡主,可是我说错了话?”

  阮梦芙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并没有,只是我想起了学堂的日子,我书念的不算好,一开始我甚至都不喜欢上学堂,整日都要留堂背书抄书。”

  “郡主已经很厉害了。”

  “可我已经十四岁了,再过上两年便要嫁人了,我却除了自己的名字旁的字一概都不会写了。”姑娘说到此处低下了头。

  听到夸她书念的好,阮梦芙不由得回想了片刻,她在上书房的日子,她一开始可不是什么好学生,傅先生那条戒尺简直是为了她量身定做的一般,毕竟她二哥顾承礼,那是个对自己读书要求极其严格之人,又有天分,傅先生的戒尺落不在他手心上,还有顾承礼那几位伴读,虽各有各的长处,可读书之上,皆是刻苦努力之人,特别是她同桌,那一手字是写的极好,也不知道他整日里哪儿有那般多的空闲时间能够练出这样的字来。

  她看着那位姑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龙姑娘现在学着读书写字也不算晚,我娘说了,读书是一辈子的事情,并不急于一时,也并不能读了一两本便以为自己学有所成。书海浩瀚,人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读完。”

  “郡主的母亲一定是位极其贤明豁达的女子。“姑娘姓龙,此刻对阮梦芙的母亲多了许多敬佩,”边城这儿虽然民风开明,可还没有开明到让女子也上学堂的呢。只是我娘这回,听见了郡主说的那番话,觉着读书还是有用的,至少不会轻易受人蒙骗。”

  阮梦芙不解,她原就不是喜欢人多热闹的,“这是为何?”

  “我娘说郡主聪慧,书也念的极好,叫我能跟在郡主身边学习学习。”又有一个姑娘开了口,她就要文静些了,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可我爹却说,姑娘家不用念书,反正日后都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在家中相夫教子,读书能有什么用。”那姑娘又开了口,显然是有些闷闷不乐,“可是那日我也在白云观外不远处,我听着郡主说的那番话,觉着十分有礼,我娘便说这是因为郡主念的书多的缘故。”

  狱卒们拘在一起,喝着茶闲聊着,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传到柳姨娘的牢房中来。

  柳姨娘猛地一抬头,将军,怎么会?她要出去,她要回到将军府,她要去守着她的男人。

  “幸好少将军已经长成,不然咱们边城军够呛,援军首领可是白老将军。”

  “可不是呢,若是丢了兵权,不止以后镇守边城的将首又是谁了。”

  “喂,说你呢。”狱卒拿着木棍狠狠敲了一下栏杆,发出巨大的响动,他已经很不耐烦了,可惜柳姨娘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一直待在原处。

  狱卒不耐烦了,用铁勺舀了一份饭菜推进牢房之中,又狠狠地呸了一声,这才走开。

  阴暗的牢房之中,最里头的那间牢房之中,一位头发蓬乱,满身污秽已经连样貌都看不清楚的女人,神情麻木,抱膝靠墙而坐,正是柳姨娘。

  “将军这些年,实则不错,唯一的错误,就是后院有那么个女人。”

  别苑

  “郡主,我娘说了,让我们几个今日开始陪郡主说说话。”柯盈盈有些别扭,可她的眼神之中再也没有从前那般讨厌阮梦芙的神情了,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儿崇敬。

  阮梦芙在屋中,她此刻却没法去考虑要如何面对明日一早就到边城中的长公主,因为此刻,屋中坐了六七位少女,都抬着头盯着她瞧。

  “你们为何看着我?”她不由得摸上了自己的脸,实在是眼光太过炽热,饶是她修得在外人跟前能够做到波澜不惊的功力,她也不自在。

  她的眼神之中满是绝望,怎么会,她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柳姨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恨不得此刻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你们听说了吗?将军病重,已经治不好了,唉,今日少将军已经吩咐人将他送回边城了。”

  柯盈盈忍不住拉着龙姑娘的袖子,附在她耳旁轻声说道:“郡主的母亲是长公主,不可如此无礼。”

  龙姑娘吓得赶紧住口。

  阮梦芙听见她夸上了她母亲,心中万千感慨。说来,她竟然有点儿急切地想见她母亲了。

  “龙姑娘若是想要识字,从今日起也不晚的。我这回来随身带着几本杂记,可以送于你。”

  这几个姑娘相比于京中那些性情含蓄的姑娘,多了几分直爽,不过一会儿,她们又缠着阮梦芙讲些京中的趣事,倒也不怕她。

  好不容易将这几位姑娘家送走,白芷给她倒了杯茶来,“郡主这下可多了好几位追随者。”

  “你瞎说什么呀。”阮梦芙被她逗笑了,拿着一旁的抱枕抱在怀中,“只是她们提到我娘了,我真想快些见着我娘。”

  “郡主先前不还是在害怕殿下来了罚你。”

  阮梦芙头埋在抱枕上,“可我也想她了呀。”

  外头有人走来,白芷出去一会儿,进来大喜道:“郡主,诚如你所说的,大牢今晚有动静了,柳姨娘吵着闹着要见阮将军了。”

  阮梦芙一下便来了精神,府尹审了柳姨娘两日,无论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她还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什么都问不出来,她便叫狱卒们放出了阮将军从前线回来之事,果然柳姨娘对此有了反应。

  “还有你叫奴婢亲自送去给阮将军的信,奴婢也送去了。“白芷又说,她方才出去办了事,便是去了将军府送信。

  “阮将军只说等长公主到了,这封信会亲自交还到长公主手上。”

  阮梦芙正高兴事情有了进展,林女使走了进来,急切地唤了一声,“郡主。”

  可是她话音刚落,门外头又有一行人走来,为首的妇人面色平淡,带着几分远道而来的疲惫。

  “你们都退下。”妇人淡淡地开了口,众人皆是变了脸色,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她和阮梦芙。

  林女使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来晚了,可郡主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旁人连个插手得余地都没有。她无法,只好应了一声是,带着屋中婢女退下。

  阮梦芙见着妇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等人都走光了,她方才找回了自个儿的声音来,“娘。”

  长公主也没看她,直接找了张椅子坐下,“跪下!”

  阮梦芙哪儿敢不听,直接跪倒在地上,咚的一声直叫在门口听着声响的白芷吓了一跳。

  “娘,我错了。这是我的悔过书。”阮梦芙颤颤的将自个儿怀中白日里所写的悔过书双手奉上。

  长公主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盯着她,不过眨眼间眼眶却红了,“谁让你掺和大人的事的?”

  “那封你从公主府里找出来的和离书呢?”长公主又问,声音带着几分难忍的怒气和不解,“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偷东西?”

  阮梦芙死死地咬着下唇,过了一会儿,她面前的地砖上渐渐被泪珠打湿,“因为我不想看着娘一辈子都为了我而活得不开心。”

  “你懂什么?”长公主狠狠摔碎了手边的茶杯,她从前从未这般失态,这回是气急了。

  “女儿都明白,娘是为了我,娘怕同他和离了,阿芙便不会是娘的女儿了。”阮梦芙心口堵得慌,这些日子在边城,她一点儿都不开心,那座将军府,那位将军,她的血脉有一半来源自他的男人,他眼中并没有她这个女儿,她虽然并不在乎,可到底那点儿血脉传承会让她为此而心情低落。

  她轻轻趴在长公主的膝盖上,长公主没有推开她,“娘,这世上我只有你,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女儿,和旁人都没有关系。”

  “那个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终生,当年的错误不能一错便是一辈子。明明是外祖父做错了事情,凭什么要拿您的一生来赔给他?”

  “您这么多年为了女儿做的够多了,剩下的日子里,女儿只想和娘两个人过就好。”

  “您要打要罚,女儿都随您,可这回之事,女儿没觉着自己做错了事。”

  “女儿真的不是小孩子,女儿可以给娘做依靠了。”

  阮梦芙从来没有现在这般倔着性子同她娘说过话,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她母亲因此而被她气出毛病来。

  “你以为你是什么大英雄?边城这么乱,为何不听话离开?”长公主忽然间俯下身搂住了她,悲从中来,“你可是为娘有多害怕,怕你被那群愚民所害,怕从此和你相隔阴阳。”

  长公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哭声,起先只是低声啜泣,随后却是大哭了起来。

  “这下好了,郡主应该是不会被罚了。”听见里头响动,白芷松了一口气。

  林女使轻轻敲了敲她的头,“还不住口。”

  “娘,您不生气我偷了您放在匣子里头的东西了?”阮梦芙问的小心,她实在是有些发懵,她母亲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怒气冲冲的问着她为何要偷东西。

  长公主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她都在赶路,可边城的消息她也一点儿都没落下,她自然知晓自个儿女儿为了让那个人签下和离书做了多少事情,她心里是震怒不安的,可是随着边城的消息一日比一日更坏,她的震怒又变成了不安和担忧。

  又听闻她的女儿使了计谋叫妖道露出真面目,还为了安抚被邪教蛊惑的老百姓,当街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话,还做出了承诺,边城一日不恢复平静,她一日不会离开,会和边城百姓一起面对匈。直到这个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头的时候,她才发觉其实自己的女儿是个很有担当的大人了,她甚至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更加勇敢,也更加的能够让人依靠,毕竟这样的决心和勇气,会有多少姑娘家能有呢?她的女儿,顺着她所期待的那样,成为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姑娘啊。

  “是我没有考虑清楚,原以为瞒着你才是好的,可是这一路上我也想清楚了,瞒你一辈子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长公主缓缓说着,她的眼中还含着泪光,带着些许的哀伤,却又比任何时候来的更加透彻。

  “我教你对人要坦诚相待,可我自己却没有做到这一点。”

  阮梦芙忙反驳,“不是的,娘不说这些话是因为娘心疼我。”

  长公主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陷入了当年那段叫她不愿意记起的回忆之中,“明日,我会去见他。”一晃就是十五年,她将自己困在那一年里面太久了。

  她的手忽然被握住,她的女儿正仰头看着她,就像小时候每次见到她不开心时都会给她的安慰那般,将她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上,“娘,您还有我,我会站在您的身旁陪着您。”

  “嗯。”长公主终于露出了今日到这儿的第一个笑容来。

  阮梦芙心下大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她娘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最是通情达理之人。

  随即,长公主又开了口,“不过为娘确实没教过你偷东西,没教过你将自己以身试险,也没教过你对着为娘说谎。”

  阮梦芙背上一凉,等等,方才那般温馨的母女相处,此刻怎么她娘还记着她做的错事。

  “等这回回京,禁足一个月。”长公主恢复理智的时候,从来都是赏罚分明。

  阮梦芙欲哭无泪道:“阿芙遵命。”

  她看着长公主脸上的疲惫,有些心疼,“娘,您赶了这许久的路,该好好歇息才是。”

  “这都是为了谁?”长公主轻轻点了点她的头,这才起身,她这一路的担忧此刻化作了疲惫和困倦。

  因着长公主的提前到来,又有了母女间的对话,阮梦芙躺在床上如何都有些睡不着了。

  她百无聊赖地看向四周,忽然间看到窗棂之下一团小小的黑色,那团黑大概是见着她看过来,忽然睁开了眼睛,还伸出了信子对着她嘶嘶了两声。

  她头皮有些发麻,又有些庆幸,“幸好你方才没有跑出来。”若是跑出来,别说是她了,她母亲只怕会吓得晕过去,到时候,她只怕会被罚的更惨。

  这条小黑蛇如今在她身旁待了两日,只有她独自在屋中的时候才会出现,它会在那窗下懒洋洋的盘成一团,但不会挪动地方,就像是真的守着她。

  她将枕头换了个方向,睡在床尾处,同那条小黑蛇四目相对,“你要知道,我可怕蛇了,不过你,我现在好像没那般怕了。”

  黑蛇像是听明白了一般,尾巴尖儿晃了晃。

  阮梦芙看着它,又想起那日年易安局促不安地将这小黑蛇放出来的模样,觉着有趣,这个人从小给她用青草编小兔子,小猫小狗的,没想到有一日,竟然会给她带来一条,还是活的。

  长公主到了她的住处,梳洗过后,也并没有睡下,唤了林女使进来,细细问着她这些日子女儿的所作所为。待林女使事无巨细的回答了,她方才放下心来。

  “所以,那个姓柳的女子果真同当年的阮夫人长得相似?”长公主问道。

  林女使点点头,“是,殿下,臣还记得阮夫人的模样。”

  “想来是当年邪教余孽布下的局,若不是此次郡主来边城,只怕还要许久才能将此识破。”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他对阮夫人也算是情根深种了。”如若不是,怎么会连枕边人是好是坏都分不清,当年的阮三思至少还能分辨好坏的。

  “殿下,若不是当年先帝害了阮夫人的性命,如今这些都不会发生了。”

  “谁说不是呢。“长公主点点头,先帝当年痴迷炼丹成仙之术,更是对邪教言听计从,以女子之心炼长生丹,阮夫人便是被先帝给取了心害了性命,也因为这样,她像是当作物品一般被迫嫁给了阮三思,可她使杀妻之人的女儿,阮三思怎么可能不恨她?她并不想嫁,甚至出嫁那日她是做好了自尽的准备,先帝害了阮夫人,她这个做女儿的便还一条命便是。

  可阮三思强迫了她,不准她死,还逼着她洞房了。那一夜后,她有许多日子想要自尽,皆被她母后拦下,整日里她都觉着自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可谁也没料到,只那么一夜,她就怀上了阿芙。当十月怀胎将阿芙生下来的那一刻,她发现她好像又能重新活下去了,看着女儿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学会了唤了她娘的那一刻,她想,她应该继续活着,她不想留这个只有母亲的孩子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这孩子已经不得父亲疼爱,总还有她这个做母亲的护着才行。

  “殿下,郡主也是心疼您。“林女使轻声道。

  长公主笑了笑,眉眼都舒缓了下来,“我知道。”

  “对了,你可知阿律也随着援军一起到了边城?”长公主又问。

  林女使诧异,“他不是在滇西?”

  长公主对此也是一知半解,这样的朝廷大事,她向来是不过问的,“我也不清楚,两日前,他才追上援军的队伍,像是滇西那边也发现了邪教的踪迹,大概他是为了此事而来。”她也是因为年易安同她家阿芙有些渊源,才会关注此事。

  长公主见她若有所思,便问,“可是还有事?”

  林女使忙低下头,“臣无事了,臣告退。”她心中的疑虑却是更深,若是年易安随着援军一同前来,那黑衣人到底是谁?

  第二日,阮梦芙起了大早,规规矩矩地给她母亲请过安,母女二人静悄悄的用过早膳,外头马车也已经备下,就等着她们上马车。

  阮梦芙吃饭都心不在焉的,一碗粥愣是被她挑着米粒给用成了米汤。

  长公主轻叹一口气,拍了下她的手背,“从小便教你,吃饭要专心。”可她那碗粥,也剩下了大半碗。

  阮梦芙看了看她母亲的碗,忍下了想要问她母亲是不是也如同她一般,其实心中也是有些不平静的。

  待坐上了马车,母女二人都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句话都不说,一直沉默到了将军府门口,长公主方才开了口,“你别怕。”

  “嗯?”阮梦芙有些不解。

  长公主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这世上真心疼爱孩子的,又如何肯让孩子瞧见父母离心的场面呢?

  她从前也是想过如果有一天和阮三思再次相见时,会是怎么样的场景。她应该是愧疚的,又或者是愤怒的,又或者是不知所措。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的内心极其平静。这个男人曾经让她的人生昏暗无光,半点儿看不到希望。但她有了一个女儿,又让她重燃起对这个世界的热爱。

  阮梦芙一直走在她母亲的右边,想了想,还是伸出了手轻轻握住了对方。

  阮三思见着她们到来,淡淡一句,“来了。”便再无话说。

  他的气色并不好,比起阮梦芙上次见他,这一次整个人就像是病入膏肓一般,一张脸瘦的两颊深深地凹了下去,面色惨白不带人气儿,仿佛下一刻就会断了气再也醒不过来。

  长公主应了一声,坐在他的对面。洞房花烛那一夜叫她刻骨铭心,她记着了痛,但此时却有些想不起这个男人的模样了。

  阮三思平静的拿出他已经署名的休书来,推到长公主跟前,“我签好了名字,日后我和你再没有关系。”

  长公主低下头扫了一眼那封休书,这是她当年所写,只是当年写的是和离二字,却不想被阮梦芙将和离二字用了法子抹去,换成了休书二字。和离和休书天差地别,也不知阮三思这回是不是临死了看开了一切。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自个儿女儿,除了她胆子这般大,还能有谁?

  阮梦芙偏过头去,只当作没瞧见。

  “你先出去,我同你娘单独谈谈。”阮三思看向那个一直都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女儿,见她一动不动,全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里,眼中有过厌恶。

  “我和你没什么话好单独谈的,你有话说就是了。”长公主将女儿拉到身旁,“你也知晓,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你无权对她指手画脚。”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我好困

  她已经从前一日的疯癫中清醒过来,可疯癫之时发生的事情并没有随着她的清醒而被她遗忘,她说的每一句话,她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清晰的被她记着,她想要忘记却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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