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见他似乎没生气,宋漪禾放下了心，她如实回答:“一开始是白蕊姐，然后周程野也来了。”
“这样啊,所以刚刚说话的就是他了？”贺时修似在和她确定这一点。
宋漪禾不疑有他，嗯了一声:“白蕊姐在谈工作,现在就我和他在这里。”
贺时修没再深问,仿佛浑然不在意这些,他换了个话题:“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宋漪禾看了眼时间，给了他一个大概的时间:“大概七八点，估计不会比这个早，晚饭就不用做我的了，我和苏淼他们在工作室凑合一下就好了。”
贺时修没有再出声，耳边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这时白蕊已经挂了电话往这边走。
于是宋漪禾赶紧道:“那我先挂了，拜拜。”
白蕊走近，好奇:“䥺男朋友？”
额……
她这话问得有点猛，弄得宋漪禾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贺时修还没说他们对外的时候应该表现出什么关系了。
雇主还没发话，她这个员工也不好直接这么承认，只能模糊糊弄过去。
好在白蕊也没有继续追问，只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了。
举办秀展的地方离宋漪禾的工作室有些距离,白蕊今天这身衣服不好开车,来这儿是让家里的司机送的。
这会儿出了秀展门口，司机却不在了,白蕊一问才知道又是周程野这小子干得好事。
这边地理位置偏僻,很难叫到专车，于是最后白蕊不得不遂了他的愿，让他当了自己的司机。
三人到达了目的地,宋漪禾带着他们进了工作室的会客厅。
段年雨和苏淼都已经在了。
见到宋漪禾回来了，苏淼从位置上起身，走到几人面前。
周程野她是认识，可是他旁边这位身着盛装的又是谁。
宋漪禾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于是立马给她们介绍:“这位是白蕊姐。”
“白蕊姐，这位是苏淼，专门负责工作室订单业务这块。”
“你好，白小姐。”
苏淼率先伸出去，表示友好。
“你好，要是不介意的话，跟着漪禾叫我白蕊姐好了。”白蕊淡然回握，然后微微偏头，打趣似的调侃，“是不是进你这个工作室还有颜值要求啊，漪禾？”
宋漪禾啊了一声，迅速否认:“没有啊，我们不搞容貌歧视的。”
苏淼看着反应迟钝的宋漪禾，提醒她:“白蕊姐是在夸我们长得漂亮呢。”
白蕊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玩笑过后，宋漪禾让段年雨带着白蕊参观了他近两年的设计。
宋漪禾知道白蕊既然连那么一个小秀展都没有错过，肯定不只是单纯地想要认识更多的设计师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虽然段年雨没有想离职的想法，可是她也不能一直把他困在这个小工作室里，这两年来，宋漪禾不是没有看到过他偷偷望着自己设计稿出神。
既然他选择相信她，那么她也不能辜负了他这份信任。
就算他最终不能以星禾设计师的身份大放光彩，那么至少他要能作为一名优秀的设计师带着作品走上舞台。
这两年来，星禾的订单少得可怜，所以导致段年雨手头还有一堆设计稿。
制成成衣的也就只有一方柜，比起别的同等大小的工作室，星禾的存储确实不多。
“白蕊姐，这些就是全部了，都是学弟的设计。”宋漪禾指了指前面那一排礼服朝她道。
白蕊目光望过去，眼底一瞬的惊艳闪过，她身上还穿着grace今年的主打款，可是站在眼前这一排衣服面前，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上这件红裙像是自动褪去了光彩，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有时候并不是色彩选择越明亮越吸引人，白蕊挑了件月白色旗袍晃了晃问:“介意我试试吗？”
段年雨摇头:“不介意。”
宋漪禾让苏淼带着白蕊去了更衣室。
而她则被一直没说话的周程野拉到一旁，低声质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瞎，刚刚白蕊看那个小子的眼睛里充满了兴趣，不彻底弄清楚这一点，周
程野不可能放心。
宋漪禾是真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她没好气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白蕊姐好了。”
说完这句后，宋漪禾没再理会他，而是直接越过去找段年雨，她还有些事没问他。
宋勉过来的时候，贺时修正将做好的晚餐装进保温盒中。
他是奉自家老爷子过来给他的病人送药的，顺带过来瞧瞧贺时修最近过得怎么样。
按了三遍门铃才得以进去的宋勉，视线大大咧咧地放肆扫了一圈。
三十几岁的人了，一出了自己工作的地方，就如此不着调。
宋勉看着腰间系着围裙的男人，一脸诧异:“你居然还会做饭？什么时候学的？”
贺时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专心致志地摆弄餐盒里的水果。
晚餐他还煎了牛排，调了酱汁，做了份意面。
这些都是阿禾爱吃的。
宋勉只大致瞧了一眼，小三层的餐盒居然摆了有五份。
“你是要去给那位宋小姐送晚餐？不过这也太多了吧，你当喂猪呢！”
贺时修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他，吓得宋勉迅速闭上了嘴。
他好歹也比对方大了好几岁，结果每次都能怕得要死，还好这是在他家，就算再怂也没关系，反正外人瞧不见。
“对了，这是我父亲让我给你送的药，他让我嘱咐你，最多半个月一次，次数太频繁身子会真会出毛病的。”宋勉的父亲是位老中医，整天痴迷中医研究，这辈子最惋惜的就是没人继承他的衣钵。
宋勉是他唯一的儿子，只可惜他跟着他母亲学了西医。
贺时修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药，将其放进厨房柜子里。
缓缓脱下身上的围裙，他抬起眸，看向宋勉的目光，平淡无波。
他说:“没有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宋勉:“……”
用完就扔，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他还就不走了。
“对了，我和陶呈特地找大师给你弄的那串
开了光的佛珠手串呢？怎么不见你带？”
鉴于陶呈不可能像江立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贺时修身边，为了能让他能够更好地修身养性，宋勉让陶呈找了专业的大师，弄来了一副佛珠手串，大抵是希望贺时修能够看在佛祖的面子上，积极配合治疗。
“客厅。”贺时修关上厨房的门，言简意赅。
宋勉哦了一声，顺着他话来到了客厅。
目光从沙发移到茶几最终落在那块灰色地毯上。
然后他彻底沉默了。
那灰色地毯上，赫然就是他和陶呈昨天才送给贺时修，千叮咛万嘱咐要实时戴着的佛珠手串。
只不过绳已断，佛珠散落一地。
看来现在是连佛祖都感化不了他了。
宋勉最后被贺时修赶了出去，他看着匆匆开车离开的贺时修，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想不通，那位宋小姐就对他那么重要？
贺时修拎着饭盒停在工作室门口，此时天色已暗，天边只剩下一角余晖。
工作室里时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的笑声。
提着饭盒的手，随着那笑声，开始一寸一寸地收紧。
男人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眼底的冷意一点点被覆盖之后，他才腾出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则电话。
白蕊对段年雨的设计很满意，她之前和朋友开了一家模特公司，因为她一直在幕后，所以模特公司经营的不太好。
这次她回国除了要完成和贺氏的合作以外，剩下的就是操心这家模特公司了。
所以她去看秀展，也是为了寻找合适的设计师，既然那些所谓的大牌看不上她家的模特，那就她就索性自己捧一个品牌出来。
白蕊试了好几件段年雨的设计，确实如宋漪禾所说，很有灵气。
于是初步合作就这么达成了。
白蕊说她公司下个季度会举行一次模特秀，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星禾能够提供足够的服装。
宋漪禾是在和段年雨讨论下个季度的主题系列时接到的贺时修的电话。
接通
之前，她和段年雨做了个手势，然后走到一旁将手机附在耳边:“贺时修？”
“是我。”男人声线清晰，语气温柔，听着有些醉人。
落日余晖停在男人背影上，留下淡淡的昏橘色。
“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宋漪禾对着手机听筒低声问道。
“我在门口，没有钥匙，我进不去。”
简单的十二个字，概括了他此刻所有的状况。
如果仔细听得话，还有一丝丝委屈藏在里头。
听到贺时修的话，宋漪禾下意识地抬头瞥了一眼工作室的门。
她问:“你就在外面？”
“嗯，来给你送晚餐，宋勉说了，一日三餐都得准时，要不然对胃不好。”
宋勉是这样说过，但话是说给贺时修听的。
虽然他一次也没听进去过。
听到他就在门外，宋漪禾立马往外走:“我马上过来给你开门。”
工作室的门打开，宋漪禾一眼就望见了拎着饭盒的贺时修站在门口，右手还攥着手机缓缓垂下。
目光移到了另一只手上，她这才发现对方一只手起码拎了四五个饭盒。
她赶紧走近接了两份过来:“怎么做了这么多，我吃不了。”
贺时修的皮肤一向透着苍白，单手拎着五个餐盒这么久，手心早就留下了一道红痕，很是明显。
宋漪禾一下就注意到了，她皱起眉:“你看太多了，手都勒红了。”
贺时修看了一眼，笑笑:“没关系，我特地做多了几份，刚好可以和你的朋友们一起享用。”
太贤惠了。
宋漪禾在心底默默地想，她原本还想让苏淼在手机上订餐来着，结果贺时修就这么体贴地送来了晚餐。
“那我替他们谢谢你了，对了你做了这么多，是不是也还没吃饭？”宋漪禾又问。
贺时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没关系的。”
那就是没吃了，宋漪禾看了一眼手上的餐盒，瞧着分量很足，于是她伸手拉上对方的手腕道:“那
进来一起吧。”
贺时修低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腕，唇角勾起，落在女人身上的目光，炽热又浓烈。
里头白蕊身上穿着最开始那件月白色旗袍，她站在衣架前和苏淼低声讨论着。
自从宋漪禾出去给贺时修开门后，段年雨就回到了苏淼身侧。
所以最先发现宋漪禾拉着一个人进来的是闲得发慌的周程野。
他目光随意晃着，一不小心就和走进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他站直身子，语气不由得紧张起来:“贺总。”
宋漪禾自然松开了拉着男人的手，然后解释:“贺时修担心我们忘记吃晚饭，所以特地做了送过来，你去叫白蕊姐他们过来吃饭吧。”
“好、好我这就去。”周程野收回目光，不再和男人对视，转身进了身后的储藏室。
五分钟后，休息室内。
白蕊看了一眼宋漪禾身边的男人，眼底多了一丝不解:“贺总你怎么会？”
贺时修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我现在是阿禾的男朋友。”
嗓音低沉内敛，温柔随和。
也就只有贺时修会把一句宣示主权的话说的这么优雅绅士。
一句话落，宋漪禾倏地抬头看他。
阿禾……
长这么大，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唤她。
可是莫名的，她又觉得很熟悉，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人这么唤过自己了。
白蕊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这么好脾气地说话。
所以她待在国外的这几年，眼前这位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如此性情大变。
她抽了抽嘴角，难怪漪禾会和周程野那小子分手，就算是过去的那个贺时修，周程野也是完全不能比的。
面对这样的贺时修，宋漪禾如果不变心，才让人觉得奇怪。
“那恭喜贺总了。”白蕊说道。
“谢谢。”贺时修坦然自若地接道。
宋漪禾:“……”
她怎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没想到贺先生你牛排也煎得这么棒，我们今天算是蹭到
了。”苏淼闻着食盒里牛排的香气，忍不住夸赞。
“谢谢。”贺时修礼貌道谢。
他只做了五份晚餐，每份量都不算多，像是精准测量过一样，只够一人食。
但是这会儿工作室里一共有六个人，宋漪禾是分到一半才发现不够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她犯了难。
最后是贺时修替她做了决定，他将最后一份推到段年雨面前，然后对着周程野道:“不好意思啊周先生，只能委屈你了。”
周程野:“……”
男人看向他的目光，如一幅泼了浓墨的山水画，幽黑深邃。
像不见底的寒潭，透着冰凉。
周程野怀疑自己被针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别怀疑！就是被针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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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所以刚刚说话的就是他了？”贺时修似在和她确定这一点。
宋漪禾不疑有他，嗯了一声:“白蕊姐在谈工作,现在就我和他在这里。”
贺时修没再深问,仿佛浑然不在意这些,他换了个话题:“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宋漪禾看了眼时间，给了他一个大概的时间:“大概七八点，估计不会比这个早，晚饭就不用做我的了，我和苏淼他们在工作室凑合一下就好了。”
贺时修没有再出声，耳边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这时白蕊已经挂了电话往这边走。
于是宋漪禾赶紧道:“那我先挂了，拜拜。”
白蕊走近，好奇:“䥺男朋友？”
额……
她这话问得有点猛，弄得宋漪禾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贺时修还没说他们对外的时候应该表现出什么关系了。
雇主还没发话，她这个员工也不好直接这么承认，只能模糊糊弄过去。
好在白蕊也没有继续追问，只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了。
举办秀展的地方离宋漪禾的工作室有些距离,白蕊今天这身衣服不好开车,来这儿是让家里的司机送的。
这会儿出了秀展门口，司机却不在了,白蕊一问才知道又是周程野这小子干得好事。
这边地理位置偏僻,很难叫到专车，于是最后白蕊不得不遂了他的愿，让他当了自己的司机。
三人到达了目的地,宋漪禾带着他们进了工作室的会客厅。
段年雨和苏淼都已经在了。
见到宋漪禾回来了，苏淼从位置上起身，走到几人面前。
周程野她是认识，可是他旁边这位身着盛装的又是谁。
宋漪禾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于是立马给她们介绍:“这位是白蕊姐。”
“白蕊姐，这位是苏淼，专门负责工作室订单业务这块。”
“你好，白小姐。”
苏淼率先伸出去，表示友好。
“你好，要是不介意的话，跟着漪禾叫我白蕊姐好了。”白蕊淡然回握，然后微微偏头，打趣似的调侃，“是不是进你这个工作室还有颜值要求啊，漪禾？”
宋漪禾啊了一声，迅速否认:“没有啊，我们不搞容貌歧视的。”
苏淼看着反应迟钝的宋漪禾，提醒她:“白蕊姐是在夸我们长得漂亮呢。”
白蕊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玩笑过后，宋漪禾让段年雨带着白蕊参观了他近两年的设计。
宋漪禾知道白蕊既然连那么一个小秀展都没有错过，肯定不只是单纯地想要认识更多的设计师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虽然段年雨没有想离职的想法，可是她也不能一直把他困在这个小工作室里，这两年来，宋漪禾不是没有看到过他偷偷望着自己设计稿出神。
既然他选择相信她，那么她也不能辜负了他这份信任。
就算他最终不能以星禾设计师的身份大放光彩，那么至少他要能作为一名优秀的设计师带着作品走上舞台。
这两年来，星禾的订单少得可怜，所以导致段年雨手头还有一堆设计稿。
制成成衣的也就只有一方柜，比起别的同等大小的工作室，星禾的存储确实不多。
“白蕊姐，这些就是全部了，都是学弟的设计。”宋漪禾指了指前面那一排礼服朝她道。
白蕊目光望过去，眼底一瞬的惊艳闪过，她身上还穿着grace今年的主打款，可是站在眼前这一排衣服面前，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上这件红裙像是自动褪去了光彩，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有时候并不是色彩选择越明亮越吸引人，白蕊挑了件月白色旗袍晃了晃问:“介意我试试吗？”
段年雨摇头:“不介意。”
宋漪禾让苏淼带着白蕊去了更衣室。
而她则被一直没说话的周程野拉到一旁，低声质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瞎，刚刚白蕊看那个小子的眼睛里充满了兴趣，不彻底弄清楚这一点，周
程野不可能放心。
宋漪禾是真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她没好气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白蕊姐好了。”
说完这句后，宋漪禾没再理会他，而是直接越过去找段年雨，她还有些事没问他。
宋勉过来的时候，贺时修正将做好的晚餐装进保温盒中。
他是奉自家老爷子过来给他的病人送药的，顺带过来瞧瞧贺时修最近过得怎么样。
按了三遍门铃才得以进去的宋勉，视线大大咧咧地放肆扫了一圈。
三十几岁的人了，一出了自己工作的地方，就如此不着调。
宋勉看着腰间系着围裙的男人，一脸诧异:“你居然还会做饭？什么时候学的？”
贺时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专心致志地摆弄餐盒里的水果。
晚餐他还煎了牛排，调了酱汁，做了份意面。
这些都是阿禾爱吃的。
宋勉只大致瞧了一眼，小三层的餐盒居然摆了有五份。
“你是要去给那位宋小姐送晚餐？不过这也太多了吧，你当喂猪呢！”
贺时修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他，吓得宋勉迅速闭上了嘴。
他好歹也比对方大了好几岁，结果每次都能怕得要死，还好这是在他家，就算再怂也没关系，反正外人瞧不见。
“对了，这是我父亲让我给你送的药，他让我嘱咐你，最多半个月一次，次数太频繁身子会真会出毛病的。”宋勉的父亲是位老中医，整天痴迷中医研究，这辈子最惋惜的就是没人继承他的衣钵。
宋勉是他唯一的儿子，只可惜他跟着他母亲学了西医。
贺时修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药，将其放进厨房柜子里。
缓缓脱下身上的围裙，他抬起眸，看向宋勉的目光，平淡无波。
他说:“没有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宋勉:“……”
用完就扔，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他还就不走了。
“对了，我和陶呈特地找大师给你弄的那串
开了光的佛珠手串呢？怎么不见你带？”
鉴于陶呈不可能像江立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贺时修身边，为了能让他能够更好地修身养性，宋勉让陶呈找了专业的大师，弄来了一副佛珠手串，大抵是希望贺时修能够看在佛祖的面子上，积极配合治疗。
“客厅。”贺时修关上厨房的门，言简意赅。
宋勉哦了一声，顺着他话来到了客厅。
目光从沙发移到茶几最终落在那块灰色地毯上。
然后他彻底沉默了。
那灰色地毯上，赫然就是他和陶呈昨天才送给贺时修，千叮咛万嘱咐要实时戴着的佛珠手串。
只不过绳已断，佛珠散落一地。
看来现在是连佛祖都感化不了他了。
宋勉最后被贺时修赶了出去，他看着匆匆开车离开的贺时修，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想不通，那位宋小姐就对他那么重要？
贺时修拎着饭盒停在工作室门口，此时天色已暗，天边只剩下一角余晖。
工作室里时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的笑声。
提着饭盒的手，随着那笑声，开始一寸一寸地收紧。
男人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眼底的冷意一点点被覆盖之后，他才腾出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则电话。
白蕊对段年雨的设计很满意，她之前和朋友开了一家模特公司，因为她一直在幕后，所以模特公司经营的不太好。
这次她回国除了要完成和贺氏的合作以外，剩下的就是操心这家模特公司了。
所以她去看秀展，也是为了寻找合适的设计师，既然那些所谓的大牌看不上她家的模特，那就她就索性自己捧一个品牌出来。
白蕊试了好几件段年雨的设计，确实如宋漪禾所说，很有灵气。
于是初步合作就这么达成了。
白蕊说她公司下个季度会举行一次模特秀，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星禾能够提供足够的服装。
宋漪禾是在和段年雨讨论下个季度的主题系列时接到的贺时修的电话。
接通
之前，她和段年雨做了个手势，然后走到一旁将手机附在耳边:“贺时修？”
“是我。”男人声线清晰，语气温柔，听着有些醉人。
落日余晖停在男人背影上，留下淡淡的昏橘色。
“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宋漪禾对着手机听筒低声问道。
“我在门口，没有钥匙，我进不去。”
简单的十二个字，概括了他此刻所有的状况。
如果仔细听得话，还有一丝丝委屈藏在里头。
听到贺时修的话，宋漪禾下意识地抬头瞥了一眼工作室的门。
她问:“你就在外面？”
“嗯，来给你送晚餐，宋勉说了，一日三餐都得准时，要不然对胃不好。”
宋勉是这样说过，但话是说给贺时修听的。
虽然他一次也没听进去过。
听到他就在门外，宋漪禾立马往外走:“我马上过来给你开门。”
工作室的门打开，宋漪禾一眼就望见了拎着饭盒的贺时修站在门口，右手还攥着手机缓缓垂下。
目光移到了另一只手上，她这才发现对方一只手起码拎了四五个饭盒。
她赶紧走近接了两份过来:“怎么做了这么多，我吃不了。”
贺时修的皮肤一向透着苍白，单手拎着五个餐盒这么久，手心早就留下了一道红痕，很是明显。
宋漪禾一下就注意到了，她皱起眉:“你看太多了，手都勒红了。”
贺时修看了一眼，笑笑:“没关系，我特地做多了几份，刚好可以和你的朋友们一起享用。”
太贤惠了。
宋漪禾在心底默默地想，她原本还想让苏淼在手机上订餐来着，结果贺时修就这么体贴地送来了晚餐。
“那我替他们谢谢你了，对了你做了这么多，是不是也还没吃饭？”宋漪禾又问。
贺时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没关系的。”
那就是没吃了，宋漪禾看了一眼手上的餐盒，瞧着分量很足，于是她伸手拉上对方的手腕道:“那
进来一起吧。”
贺时修低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腕，唇角勾起，落在女人身上的目光，炽热又浓烈。
里头白蕊身上穿着最开始那件月白色旗袍，她站在衣架前和苏淼低声讨论着。
自从宋漪禾出去给贺时修开门后，段年雨就回到了苏淼身侧。
所以最先发现宋漪禾拉着一个人进来的是闲得发慌的周程野。
他目光随意晃着，一不小心就和走进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他站直身子，语气不由得紧张起来:“贺总。”
宋漪禾自然松开了拉着男人的手，然后解释:“贺时修担心我们忘记吃晚饭，所以特地做了送过来，你去叫白蕊姐他们过来吃饭吧。”
“好、好我这就去。”周程野收回目光，不再和男人对视，转身进了身后的储藏室。
五分钟后，休息室内。
白蕊看了一眼宋漪禾身边的男人，眼底多了一丝不解:“贺总你怎么会？”
贺时修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我现在是阿禾的男朋友。”
嗓音低沉内敛，温柔随和。
也就只有贺时修会把一句宣示主权的话说的这么优雅绅士。
一句话落，宋漪禾倏地抬头看他。
阿禾……
长这么大，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唤她。
可是莫名的，她又觉得很熟悉，仿佛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人这么唤过自己了。
白蕊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这么好脾气地说话。
所以她待在国外的这几年，眼前这位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如此性情大变。
她抽了抽嘴角，难怪漪禾会和周程野那小子分手，就算是过去的那个贺时修，周程野也是完全不能比的。
面对这样的贺时修，宋漪禾如果不变心，才让人觉得奇怪。
“那恭喜贺总了。”白蕊说道。
“谢谢。”贺时修坦然自若地接道。
宋漪禾:“……”
她怎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没想到贺先生你牛排也煎得这么棒，我们今天算是蹭到
了。”苏淼闻着食盒里牛排的香气，忍不住夸赞。
“谢谢。”贺时修礼貌道谢。
他只做了五份晚餐，每份量都不算多，像是精准测量过一样，只够一人食。
但是这会儿工作室里一共有六个人，宋漪禾是分到一半才发现不够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她犯了难。
最后是贺时修替她做了决定，他将最后一份推到段年雨面前，然后对着周程野道:“不好意思啊周先生，只能委屈你了。”
周程野:“……”
男人看向他的目光，如一幅泼了浓墨的山水画，幽黑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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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程野怀疑自己被针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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