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庄定大长公主归来
[欧巴]
“陛下打算如何迎接庄定大长公主？”
眼看着庄定大长公主就要归来了，该有的礼遇，一件都含糊不得。
“命右相左相率百官出城迎接。”越极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叹息了一声：“姑祖母这三十年来受了不少的苦，如今好不容易归来，须得好好补偿一番才是。”
耶北蛮地苦寒，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就是荒漠戈壁滩，气候条件也不是很好，更容易让人患上一身病痛。
这些年派去的使者回来都会提到，姑祖母身体不好，每次都要从大虞给她带去无数的药物保命。
但愿这次回来，能让这位姑祖母安享晚年。
“陛下说的是。”虞愿认同地点点头：“等姑祖母归来，先在宫中奉养，再行移至公主府，还是？”
如今大长公主府早已被修葺一新，选的是最佳的地理位置，距离皇宫不会太远，但也不至于太过喧闹。
大长公主若是回来了，可以直接住进去。
越极沉思片刻，才说道：“宫中比不得公主府自在。”
听到这话，虞愿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了然的点了点头。
皇帝下令百官奉迎归国的大长公主，皇室宗亲自然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各地藩王日夜兼程地拖家带口往信都赶，就连前两年去了别宫祈福的庄淑大长公主，也是赶紧赶慢的回来了。
到了庄定大长公主抵达信都这一日，百官早早在城门口等候了，道路两旁已被清场，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只是，这也根本抵挡不住人们的好奇心，纷纷都在说着这件事。
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渐渐映入众人眼帘。
庄定大长公主用枯瘦的手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道路两旁的景象，已经生出了细密皱纹的脸上不由得流下两行清泪。
这里的变化可真大啊，三十年前她离开信都前往蛮族和亲的时候，道路还没有这么平整，两旁还没有多少树木。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一去不复返，牢牢将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信都记在心底，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回归故土。
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就是转瞬之间，已近到了都城门口。她放下帘子，忽然有些不敢出去，将枯瘦的手放到面前，庄定大长公主忽然掩面而泣。
“公主小心哭坏了眼睛，如今已经到了信都，您可以安心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一名约莫五十左右的嬷嬷在旁小心安慰着庄定，有些浑浊的眼中也满是感慨。
当年她是公主的陪嫁侍女，和其他姐妹一同陪着公主在蛮族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到如今，活着归来的，也唯有她而已。
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死了，永远地葬在了蛮族的土地上。
“对，对，我哭什么，如今已到信都，我该高兴才是。”庄定擦干了泪水，端端正正坐在了马车里。
外面，左右两相见公主鸾驾已至，便稍稍整理自己的官服，站在了城门前。
庄定大长公主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面色已经恢复平静。
“臣等奉皇帝陛下旨意，在此恭迎庄定大长公主归国。”
所有朝臣齐齐作揖拜了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诸位免礼。”庄定大长公主做了个虚扶的动作。
“陛下和皇后殿下心里无时不记挂着大长公主，如今您能归来，是国之大幸。”右相说着，再次给她行了礼。
“大长公主，陛下和殿下已在宫中等着您了，这里风大，还请您先乘公主鸾驾入宫。”孙福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
很快，乌压压的一队人马便入了城，直奔皇宫而去。
庄定大长公主来之前早就知道，如今的皇帝，是她皇兄的嫡长子，登基在位也不过四五年，虽然册立了皇后，但宫中不曾有皇嗣诞生，甚至连旁的宫妃也没有。
她已经老了，不想去插手任何事，年轻人的想法，她也不懂。她当初在蛮族时，也曾生过孩子，只是那孩子命苦，身上混了大虞皇室和蛮族人的血，谁也不待见，只活了短短五年便去了，而后来，她的另一个孩子……
正在回想间，马车再次停下，这时已经到了宫门口。她又换乘了步辇，被小太监抬着入了宫。
时隔两世，虞愿也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庄定大长公主，她如今也才不过四十五岁，却早已头发花白，面目沧桑。
不像是一位金尊玉贵的公主，更像是一名常年劳作的农妇，连腰身都微微有些佝偻，也唯有她通身的气质，让人无法忽略。
见到帝后二人，庄定大长公主就要上前行礼，越极赶忙扶住了她：“姑祖母无须多礼，快快请坐。”
说着，亲自将她扶到座位上。
“姑祖母好不容易归来，朕心甚慰，总算能跟九泉之下的皇祖父与父皇有个交代。您为大虞的付出，所有人都不会忘记。”
“陛下所言，我实在受之有愧。”庄定大长公主有些惭愧地道，她一开始和亲蛮族，以为能凭借一己之力说服蛮族单于，让两国止戈为武，后来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
蛮族对她们一行人防备得紧，她别说传递消息，就连自己的主帐周围，也是不能随意走动。
在送亲使臣离开后，蛮族便变了脸，随她一同过去传播技术的工匠成了奴隶，无数的种子被他们糟践抛洒，珍贵的书籍也被烧成了灰，那些金银器物更是被抢夺一空。
要不是害怕闹得太过被虞朝发觉，她自己都险些成了草原上的牧羊女。
这样的蛮族，与他们讲道理，是完全行不通。
果然，和亲止战只是暂时的，不过短短五六年的安宁，蛮族便再次侵扰大虞边境，持续至今日。
“姑祖母无需愧疚，您所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到了信都，安享晚年便是。”
在越极和虞愿两人的劝说下，庄定大长公主算是安了心，在宫里与他们聊了许久，又和皇室宗亲见了面。
昔日的兄弟姐妹一个个都保养得宜，子孙满堂，也唯有庄定大长公主，看着比他们苍老许多，膝下无儿无女，孤苦伶仃。
所有藩王公主，心中一时也是思绪万千。
等到一众人叙了许久的旧，上了年纪的宗室又落了一会儿泪，庄定大长公主这才被孙福护送着去了给她准备的公主府。
在庄定大长公主被人搀扶着离开后，虞愿叹了口气。
“夙夙为何叹气？”
“我希望日后大虞国力强盛，再也不需要送公主去和亲。”
“会的，我们能做到的。”越极握紧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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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打算如何迎接庄定大长公主？”
眼看着庄定大长公主就要归来了，该有的礼遇，一件都含糊不得。
“命右相左相率百官出城迎接。”越极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叹息了一声：“姑祖母这三十年来受了不少的苦，如今好不容易归来，须得好好补偿一番才是。”
耶北蛮地苦寒，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就是荒漠戈壁滩，气候条件也不是很好，更容易让人患上一身病痛。
这些年派去的使者回来都会提到，姑祖母身体不好，每次都要从大虞给她带去无数的药物保命。
但愿这次回来，能让这位姑祖母安享晚年。
“陛下说的是。”虞愿认同地点点头：“等姑祖母归来，先在宫中奉养，再行移至公主府，还是？”
如今大长公主府早已被修葺一新，选的是最佳的地理位置，距离皇宫不会太远，但也不至于太过喧闹。
大长公主若是回来了，可以直接住进去。
越极沉思片刻，才说道：“宫中比不得公主府自在。”
听到这话，虞愿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了然的点了点头。
皇帝下令百官奉迎归国的大长公主，皇室宗亲自然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各地藩王日夜兼程地拖家带口往信都赶，就连前两年去了别宫祈福的庄淑大长公主，也是赶紧赶慢的回来了。
到了庄定大长公主抵达信都这一日，百官早早在城门口等候了，道路两旁已被清场，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只是，这也根本抵挡不住人们的好奇心，纷纷都在说着这件事。
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渐渐映入众人眼帘。
庄定大长公主用枯瘦的手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道路两旁的景象，已经生出了细密皱纹的脸上不由得流下两行清泪。
这里的变化可真大啊，三十年前她离开信都前往蛮族和亲的时候，道路还没有这么平整，两旁还没有多少树木。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一去不复返，牢牢将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的信都记在心底，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回归故土。
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就是转瞬之间，已近到了都城门口。她放下帘子，忽然有些不敢出去，将枯瘦的手放到面前，庄定大长公主忽然掩面而泣。
“公主小心哭坏了眼睛，如今已经到了信都，您可以安心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一名约莫五十左右的嬷嬷在旁小心安慰着庄定，有些浑浊的眼中也满是感慨。
当年她是公主的陪嫁侍女，和其他姐妹一同陪着公主在蛮族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到如今，活着归来的，也唯有她而已。
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死了，永远地葬在了蛮族的土地上。
“对，对，我哭什么，如今已到信都，我该高兴才是。”庄定擦干了泪水，端端正正坐在了马车里。
外面，左右两相见公主鸾驾已至，便稍稍整理自己的官服，站在了城门前。
庄定大长公主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面色已经恢复平静。
“臣等奉皇帝陛下旨意，在此恭迎庄定大长公主归国。”
所有朝臣齐齐作揖拜了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诸位免礼。”庄定大长公主做了个虚扶的动作。
“陛下和皇后殿下心里无时不记挂着大长公主，如今您能归来，是国之大幸。”右相说着，再次给她行了礼。
“大长公主，陛下和殿下已在宫中等着您了，这里风大，还请您先乘公主鸾驾入宫。”孙福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
很快，乌压压的一队人马便入了城，直奔皇宫而去。
庄定大长公主来之前早就知道，如今的皇帝，是她皇兄的嫡长子，登基在位也不过四五年，虽然册立了皇后，但宫中不曾有皇嗣诞生，甚至连旁的宫妃也没有。
她已经老了，不想去插手任何事，年轻人的想法，她也不懂。她当初在蛮族时，也曾生过孩子，只是那孩子命苦，身上混了大虞皇室和蛮族人的血，谁也不待见，只活了短短五年便去了，而后来，她的另一个孩子……
正在回想间，马车再次停下，这时已经到了宫门口。她又换乘了步辇，被小太监抬着入了宫。
时隔两世，虞愿也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庄定大长公主，她如今也才不过四十五岁，却早已头发花白，面目沧桑。
不像是一位金尊玉贵的公主，更像是一名常年劳作的农妇，连腰身都微微有些佝偻，也唯有她通身的气质，让人无法忽略。
见到帝后二人，庄定大长公主就要上前行礼，越极赶忙扶住了她：“姑祖母无须多礼，快快请坐。”
说着，亲自将她扶到座位上。
“姑祖母好不容易归来，朕心甚慰，总算能跟九泉之下的皇祖父与父皇有个交代。您为大虞的付出，所有人都不会忘记。”
“陛下所言，我实在受之有愧。”庄定大长公主有些惭愧地道，她一开始和亲蛮族，以为能凭借一己之力说服蛮族单于，让两国止戈为武，后来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
蛮族对她们一行人防备得紧，她别说传递消息，就连自己的主帐周围，也是不能随意走动。
在送亲使臣离开后，蛮族便变了脸，随她一同过去传播技术的工匠成了奴隶，无数的种子被他们糟践抛洒，珍贵的书籍也被烧成了灰，那些金银器物更是被抢夺一空。
要不是害怕闹得太过被虞朝发觉，她自己都险些成了草原上的牧羊女。
这样的蛮族，与他们讲道理，是完全行不通。
果然，和亲止战只是暂时的，不过短短五六年的安宁，蛮族便再次侵扰大虞边境，持续至今日。
“姑祖母无需愧疚，您所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到了信都，安享晚年便是。”
在越极和虞愿两人的劝说下，庄定大长公主算是安了心，在宫里与他们聊了许久，又和皇室宗亲见了面。
昔日的兄弟姐妹一个个都保养得宜，子孙满堂，也唯有庄定大长公主，看着比他们苍老许多，膝下无儿无女，孤苦伶仃。
所有藩王公主，心中一时也是思绪万千。
等到一众人叙了许久的旧，上了年纪的宗室又落了一会儿泪，庄定大长公主这才被孙福护送着去了给她准备的公主府。
在庄定大长公主被人搀扶着离开后，虞愿叹了口气。
“夙夙为何叹气？”
“我希望日后大虞国力强盛，再也不需要送公主去和亲。”
“会的，我们能做到的。”越极握紧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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