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和离_谪仙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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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和离

  女皇怔了一下,低头,定定看了李常乐一眼:“胡搅蛮缠,盛元已经成婚了。”

  李常乐被女皇那一眼看得心慌,她几乎以为女皇看出了她的心思。李常乐掐住手心,很快冷静下来,声音里依然带着撒娇的调子,说:“母亲,我并不是乱说,我是真的觉得让盛元姐姐嫁给梁王很好。梁王是武家的嫡长子,姐姐也是嫡长女,他们两人成婚才叫门当户对。我嫁给魏王,盛元姐姐嫁给梁王,如此武李两家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正融为一体。”

  女皇板着脸没搭话,可是看她的神情显然有所意动。李常乐再接再厉,说道:“盛元姐姐和顾寺卿成婚都两年半了,至今没有孩子,可见他们两人孩子缘薄,或许不适合结为夫妻。正好梁王现在丧妻,膝下也没有孩子,如果让盛元姐姐嫁给梁王,他们两人生下来的孩子同时带着武家和李家的血脉,又聪明又尊贵,岂不善哉?”

  女皇乍一听觉得李常乐简直胡闹,李朝歌是已婚之人,怎么能撮合给武元孝?但是现在,女皇慢慢觉得,这或许是一条出路。

  她一直在立子立侄中摇摆,传给侄子有悖血缘亲情,传给儿子又担心她死后武家被清算。她翻来覆去许久,自己把自己绕住了。现在,李常乐提供给她一个新的解决思路。

  让李朝歌嫁给武元孝,然后将皇位传给他们两人生下来的孩子,一劳永逸,两全其美。这样一来,王朝后人有女皇的血脉,又有武家的传承。女皇不必担心自己死后李唐复辟,不必担心她辛苦建立的周武王朝一代而斩,也不必担心逢年过节自己没有香火可用。

  女皇的身体还能撑好几年,等外孙长大并不是难事。如果她有精力,甚至可以将孩子接进宫里,随身教导,亲手雕琢一个符合她期望的继承人。

  甚至只要李朝歌生下和武元孝的儿子,将皇位留给李朝歌亦未尝不可。一个女人一旦生下孩子,这一辈子就和丈夫绑定了。有孩子维系,李

  朝歌掌权后不会为难武元孝和武家,就算她想像李常乐一样养男人,女皇也能由着她。

  只要皇位上坐着的是李朝歌和武元孝的孩子。

  至于李朝歌现在是有夫之妇……女皇压根没有放在心上。有丈夫又如何,夫妻大不过君臣,让他们和离就是了。

  李常乐不断偷窥女皇的脸色,她看到女皇露出沉思之色,就知道这件事成了。李常乐又说了几句李朝歌和武元孝多么般配的漂亮话,突然说:“可是盛元姐姐现在有驸马,看起来还和驸马感情深厚。如果让盛元姐姐和离改嫁,她会不会不愿意?”

  女皇没说话,淡淡道:“她和顾寺卿都是识时务的人,不会做多余之事。你姐姐的事你不要插手了,回去吧,出去不要乱说。”

  女皇相信李朝歌是个拎得清的人,虚无缥缈的爱情和等在前方的皇位,该选哪个她能想明白。至于顾明恪,女皇确实欣赏顾明恪的品行才华,但这些欣赏,并不能和女皇自己的利益相比。

  大不了和离之后,再给顾家一些补偿罢了。

  李常乐压着内心的喜悦,站起身娇娇俏俏应诺。李常乐走出两步,突然听到身后女皇说:“你成婚的时日也不短了,什么事情都有度,你明白吗?”

  李常乐心中一凛,女皇这是什么意思?女皇不满她在外面和男人厮混,还是猜出了徐氏真正的死因?

  李常乐心思飞快转过,她不敢让女皇等,小心翼翼行礼,试探地问:“女儿不敢忤逆母亲,请母亲明示。”

  李常乐说完,不断观察女皇的脸色,想从中找些线索出来。然而女皇却没有再说,只是淡淡道:“武家第三代还没有儿子,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先前朕觉得你和魏王年轻,由着你们胡闹,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们也该长大了。回去后,把你们院子里那些莺莺燕燕都送走,你们夫妻好生过日子,早日生出子嗣才是正事。”

  李常乐心中一凛

  ,女皇果然猜出来了。也是,女皇是从感业寺杀回后宫又杀到前朝的人,这些伎俩在她眼里简直是小儿科。女皇知道徐氏是怎么死的,只不过为了武元孝和李朝歌的孩子,女皇愿意装不知道。然而,不会有下次。

  女皇不喜欢自作聪明还试图欺骗她的人。

  李常乐不敢再试探女皇的底线,慌忙行礼后就出来了。她飞快走下玉石长阶,正好碰到张燕昌。张燕昌看到李常乐,轻挑地笑了一声:“竟然是广宁公主。广宁公主,好久不见。”

  他话中的“久”到底指哪方面的久,那就只有李常乐和张燕昌两人知道了。然而今日李常乐根本没心思和张燕昌开玩笑,她冷冷瞪了对方一眼,生硬斥道:“让开。”

  张燕昌怔了一下,李常乐趁机走开。她快步走在恢弘广阔的紫微宫,明明身上披着价值千金的狐裘,李常乐却觉得冷。

  女皇对她的愧疚终于耗空了,不过女皇还是给李常乐留了面子,不光将李常乐的男宠送走,武元庆的姬妾也被一并清理。没想到徐氏又说对了,只有李常乐生下武家的孩子,才能真正获得女皇的信任。

  李常乐想到之后要和武元庆同床共枕,甚至要做那种事生孩子,她就觉得恶心。可是女皇有令,她不得不遵。

  不过,李常乐抱着银手炉,恶毒又快意地想,很快就不止是她恶心了。凭什么她被女皇逼着嫁给看不上的人,李朝歌却能和喜欢的人舒舒服服在一起。这一次,李常乐要将她受过的罪,一点一点还给李朝歌。

  紫微宫外,沉重阴暗的牢门缓缓推开。侍从给李朝歌提着灯,道:“指挥使,就是这里了。”

  此刻大理寺中,亦有人敲门,打断了正在看卷宗的顾明恪:“顾寺卿,圣上宣召。”

  李朝歌进入诏狱,径直往关押石扬的牢房走去。石扬的手指缠着白纱,虽然还没好,但至少能轻微活动。李朝歌推开牢门,等里面的灰尘落了落,才不紧不慢道

  :“石旭光,本名石扬,大源县青云村人。父亲石浩,家里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祖母前段时间因伤去世。祖母死亡时,你正好在外地走亲戚,回家料理完祖母的丧事后便来神都谋生,后经远方表叔介绍进入张燕仪府上做园丁。”

  李朝歌每说一句,石扬就要惊颤一下,最后,他已经完全放弃了。他知道,面前这位指挥使已经把什么都查清楚了。

  李朝歌走进去,开诚布公地问:“说吧,你们是如何作案的。”

  大业殿内,顾明恪对女皇行礼:“参见圣上。”

  女皇收起折子,说道:“朕看了你呈上来的折子,今年大理寺办的很好,不光破解今年所有案子,还处理了以往的冤案错案。以你的才能,远不止大理寺卿。”

  顾明恪眼眸平静,声音中毫无波澜:“谢圣上抬爱。但臣胸无大志,在大理寺就很好。”

  “站得更高,才能帮到更多百姓。”女皇说,“刑部侍郎母亲去世,他要回乡丁忧。若朕让你做刑部侍郎,你可有信心胜任?”

  面前的女子穿着黑色制服,站在牢狱中越发显得她肤色莹白,美丽修长。她踱步在牢房中,闲庭信步,从容不迫。

  石扬身上不知不觉紧绷,他心存侥幸,低头说道:“并没有其他人,是我想为阿婆报仇,所以才在张府门上涂字。”

  李朝歌轻轻叹了一声:“还想掩饰。你们共有几个人,做了些什么事情,我一清二楚。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说,要么我把其他几人提到诏狱里。至于他们会不会引起张燕仪怀疑,以后会不会被张家为难,那我就管不了了。”

  石扬几经挣扎,最终还是耷拉了肩膀,垂头丧气说:“指挥使恕罪,我什么都招。是我们几人干的。”

  石扬从他祖母死亡开始,缓慢讲述他的故事。最初石扬是存了给祖母报仇的心思,委托远方表叔把他带到张府里。石扬虽然苦

  读多年,空有一腔抱负,却既不知道杀人妙计,也不知道官场门路。张燕仪身边始终围绕着众多侍卫,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负责,石扬根本接触不到。他苦恼了许多天,有一次他修剪树木时,听到婆子和丫鬟们闲聊,绘声绘色说起永徽二十三年上元节盛元公主擒飞天的故事。当日婆子恰好也在外面观灯,看到了李朝歌骑着火马从长街上奔过的英姿。

  婆子讲得抑扬顿挫,丫鬟们时而吓得尖叫,时而心悦诚服,一个个痴迷至极。石扬是外地人,没见过李朝歌降妖,自然觉得这些话是夸大。不过,婆子的话却提醒了石扬。

  他想到报复张家的方法了。

  石扬和远方表叔约定好,等夜深人静后,石扬偷偷溜出来,表叔给他开侧门。石扬趁着执金吾不注意,飞快越过坊墙跳到街上,在张府门口涂大字,之后再悄无声息溜回来。

  第一夜、第二夜很顺利,同屋之人也没有发现石扬晚上出门。但是从第三夜开始,情况变得复杂了。

  张燕仪派了人在门口偷听,如果有人接近大门,一定会被里面的人听到。表叔劝石扬放弃,但是石扬不甘心,张家害他们一家背井离乡,凭什么不受到报应?张燕仪越是紧张,石扬越是要恐吓张家,然后将这些事情栽倒鬼魂之上。就算杀不了张燕仪,石扬也要让张燕仪尝尝心惊胆战的滋味。

  第三夜石扬决定碰运气,寅时人最困乏,他猜测门房睡着了,就悄悄溜出去写字。他运气好,那一夜并没有被人发现,他平安无事地回到府中。

  顾明恪听到女皇的话并没有立刻表态,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品级虽差不多,但地位天差地别。唐朝是群相制,虽然没有明确的宰相官位,但三省六部的高官都有资格商议国家大事,是名副其实的丞相。刑部侍郎是刑部副长官,算是丞相之一。

  无论哪个角度,从大理寺卿擢为刑部侍郎,顾明恪都高升了。以他这个年纪进入相公行列,无疑是天大的恩荣。

  可是顾明恪并不高兴。他感觉到,女皇给他升官,另有条件。

  顾明恪问:“不知女皇要臣做什么?”

  李朝歌挑眉,问:“你运气这么好,连着三天都没有被人发现?”

  石扬叹气:“哪有永远的好运气。事实上,第三天的时候,我就被人看到了。”

  素昧平生的巡夜人主动找上门,并告诉石扬他什么都看到了。石扬吓了一跳,以为巡夜人要揭露他,然而意外的是,巡夜人却提出合作。

  巡夜人还说,石扬这样碰运气很危险,迟早要栽到张府手里。巡夜人想了一个办法,联合厨房一起帮忙。

  石扬这才知道,原来不只是他,巡夜人、公孙大娘,和张家有仇的人竟然这么多。

  巡夜人是洛阳人,多年来靠小本买卖维生,年级大了后就将摊子交给儿子儿媳,自己在家带孙子,也算安稳和乐。但是张家强拆了他们的房子,拖着钱迟迟不给。巡夜人一家没了生活来源,儿媳每日以泪洗面,孙子饿的哇哇大哭。巡夜人没办法,只能一大把年纪出来谋生,到处找收人的地方。不需要挣得多,只要能解决他的食宿,给儿子省一份口粮,巡夜人就满意了。

  但是巡夜人年纪已大,干不了体力活,行动又慢,外面铺子根本不招他。巡夜人只能来做守夜这等苦差,年轻人嫌冷嫌累不肯做,那就他来。

  巡夜人在巡逻时,发现了石扬偷偷出门。巡夜人守在墙角,很快明白了石扬在做什么。

  巡夜人是市井小民,早放弃了无谓的自尊。尊严并不能让他们家吃上饭,只要张府给钱,巡夜人愿意对张家点头哈腰。但是,即便是地上的草,也是有血性的。

  公孙大娘和巡夜人的状况类似,公孙大娘原本在坊市里开着一家汤饼馆,结果被张家强占。张燕仪听说公孙大娘做汤饼的手艺好,竟还让公孙大娘进府里伺候他们。公孙大娘怀怨已久,经过巡夜人牵线搭桥,

  几人一拍即合。

  第四夜,公孙大娘故意多做了面点,在里面加了安神的料。厨房给门房送提神茶时,公孙大娘托厨娘将她的面点一起带过去。巡夜人晚上可以四处游荡,谁都不会怀疑他,巡夜人看到门房打瞌睡后,就通知石扬,从侧门出去写字。

  第五夜同样如此。其实第三天的时候,石扬的同屋就发现石扬夜里出门了,但同屋也是农民家的孩子,能明白石扬的恨,便没有揭穿,每夜依然装睡。

  第六夜时,张燕仪派来四个人,两两轮班。这回公孙大娘的药派不上用场,巡夜人便和石扬商议,等夜晚最冷的时候巡夜人去替班,之后以鸟叫声为号。一旦守卫走了,巡夜人就发出暗号,石扬立刻到门外涂字。

  石扬说的很流利,细节都能对上。李朝歌问:“那第七夜呢?”

  女皇见顾明恪猜出来,并不意外。他要是什么都猜不到,那才是女皇看错了人。女皇说:“当年朝歌为了躲避去吐蕃和亲,才闯进裴府强抢你。朕知道,你们两人多半私底下做了什么协议,要不然不至于现在都没有孩子。如今吐蕃危机已过,你们过了两年家家,也该闹够了。择日你和李朝歌和离,各自去找真心所爱吧。”

  顾明恪听到“和离”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平静到漠然,他顿了下,问:“圣上如何知道,她不是我的真心所爱?”

  “当年你们的婚约本就是桩儿戏,你们真以为朕和先帝看不出来吗?只不过为了皇家颜面,朕和先帝谁都没说。谁会喜欢强抢自己的人?”

  “若不是我愿意,她如何能强求成功。”顾明恪抬手,对女皇轻轻一拜,“我才疏学浅,当不得刑部侍郎。请圣上收回成命。”

  女皇眼睛微眯,身周的气息逐渐凝肃:“你想违抗皇命?”

  “恕难从命。”顾明恪说,“我无兄无弟,亲族早亡,如今孑然一身,所求不过本心而已。臣感谢女皇伯乐之恩,让我进明法科科考,保

  我在大理寺安心破案。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她是我的妻子,断没有为了前程舍弃妻子的道理。”

  顾明恪会拒绝,女皇并不意外。她笑了一声,问:“你不愿意,但是你怎么知道,李朝歌不愿意呢?”

  石扬叹了口气,说:“不瞒指挥使,我们也不知道第七天为什么会出现字。那一夜我们实在没找到机会,只能放弃,后面他们说门上又被涂了大字,我也很惊讶。”

  前六夜可以耍花招,但是第七夜有十个人守门,里面两个外面两个不间断轮班,张府大门被围成铁桶,石扬无论如何没法瞒天过海。他也不知道为何门外如故。

  李朝歌挑眉:“那就是说,第七天的字不是你写的?”

  石扬摇头:“不是。”

  石扬前面那么多都招了,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撒谎。李朝歌点点头,轻轻一笑。

  那时坊门已开,字却不是石扬写的,有趣。

  李朝歌从牢房中出来,侍从跟在她身后,问:“指挥使,第七夜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石扬在说谎?”

  李朝歌轻声道:“他都认了六天了,多一天少一天有区别吗?多半,真不是他写的。”

  侍从挠头,颇为匪夷所思:“那到底是谁?那么多行人都没有看到,总不能见鬼了吧。”

  李朝歌没有接话,心中却暗暗道,如何不能呢。假话体面亮堂,而真相往往面目狰狞。

  大庭广众之下不会没有目击证人,但如果所有证人都撒谎了呢?张府大门被人写字咒骂已不是秘密,那一行字也广为人知。坊市开门后,过路人瞧见门上没字,趁张府的人不注意悄悄写上,也未尝不可。

  要怪只能怪张家太不得人心,街坊邻居竟没一个愿意提醒他们。住在坊门口的人家一口咬定没听到异常动静,那日经过的行人相互掩护,只说没看到有人写字。群众犯案,集体伪证,张家便是问再多人,也

  找不到真凶。

  李朝歌走出诏狱,外面的阳光立刻洒在身上,刺的人眼前发白。诏狱门口等着一个人,见李朝歌出来,连忙上前:“指挥使,宫里有话。”

  李朝歌伸手挡在上方,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问:“什么事?”

  “女皇宣指挥使过去,具体什么事传话的人没说。”

  李朝歌二话不说进宫,她走进大业殿时,发现殿中气氛不太好。李朝歌心里奇怪,抬手给女皇行礼:“圣上万岁。圣上,您找我?”

  女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叫她起来,而是坐在桌案后,深深地看着她。李朝歌心里渐渐琢磨起来,刚才是谁来了?为什么女皇看她的眼神这样奇怪?

  还不等李朝歌想出因由,上方骤然炸响一个惊雷。女皇声音十分平淡,说:“顾明恪已经同意和你和离。”

  李朝歌震惊地瞪大眼,很快反应过来,斩钉截铁道:“他不会。”

  “顾明恪刚刚离开。”女皇不紧不慢,说道,“男人在仕途和婚姻之中,你总不会觉得他们会选婚姻吧?”

  李朝歌刚才被和离那句话吓了一跳,现在她内心趋于稳定,十分坦然道:“其他男人不会,但顾明恪不一样。”

  “为何不一样?”女皇反问,“你真觉得他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有家有业,总要考虑自己的前程。他已经同意了。”

  李朝歌不动,但是眉宇间十分笃定:“我不敢说完全了解他,但我知道的那个顾明恪公正严明,无私无欲,他不会。”

  女皇见她这么相信顾明恪,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遗憾地叹了口气,说:“就算你相信他不会。那你呢?”

  “你从紫桂宫起便步步筹谋,苦心经营,无非为了皇位。现在朕给你一个选择,和顾明恪和离,嫁给武元孝,只要生下孩子,无论男女,皇位都可以留给你。另

  一个选择,你守着你的爱情和一个迟早会背叛你的男人,但终生只能是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致敬东方快车,叙述案件经过的时候用了平行蒙太奇,当然了,这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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