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_這個師妹明明超強卻過分沙雕[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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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節

  ——“天樞峰,衛枕流。”

  ——“天璿峰,荀自在。”

  ——“隱元峰,執雨。”

  謝蘊昭想起自家老頭子之前故作神秘的樣子。大概就是指這個水月秘境。

  寧州東部……

  “寧州似乎是劍宗所在之地?”她看向何燕微。

  “對。水月秘境原本就是劍宗和我們共同執掌的一處試煉之地。謝師妹不知道?”何燕微解釋道,“到時候,劍宗弟子也會前往。”

  “劍宗……”

  “謝師妹?”

  她回過神,擺手道:“沒事。”

  “燕微。”顧思齊忽然開口。

  迎著搖光真傳帶有一絲疑問的目光,顧思齊笑了笑,溫聲道:“祝你一切順利。這次你一定能勝過謝師叔。”

  “咦?我還在這兒呢?”

  顧思齊卻隻看著何燕微,認真說:“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最值得欽佩也最尊貴的何氏女郎。”

  向來愛嘰嘰喳喳的陳楚楚看看好友,再看看身邊小妖修好奇而向往的目光,低頭踢了踢草尖。

  再抬頭時,她已經滿臉笑容,開朗地說:“你們三個都要努力,打敗那個什麽劍宗,讓他們看看我們北鬥的厲害!”

  “等你們凱旋,我就親自撫琴給你們慶功!”

  人人靜默一刻,再次異口同聲:“那還是不必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想不出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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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9章修士的任務

  秋天實在是個好季節,尤其是山裏。

  即便什麽都不做,隻靜靜地坐在山裏,也有果實的甜香飄在透明的陽光裏。

  一隻鬆鼠飛快地竄了過去。

  一顆被落下的榛子劃出一道弧線,終點在樹下陳楚楚的頭上。

  她摸了摸頭,隨手把砸在地上的榛子撿起來,看了一會兒,又用力往前扔出去。

  咚——

  榛子砸進了溪水中,將兩片漂浮的半紅不青的葉片推得往旁邊移了移。

  陳楚楚呆呆地看了會兒,又將一旁放置的七弦琴拿起來,放於膝頭。

  “彈一首《鷗鷺忘機》,”她對自己說,“這總不會錯了吧。”

  琴是最容易入門,卻也最難學精的一種樂器。作為雅正的禮樂代表,這種古老的樂器既為世家所推崇,也在修士手中代代傳承。

  《鷗鷺忘機》是陳楚楚入門的第一首曲子。她已經練習了有接近半年。

  錚、錚、錚……

  山溪清幽,樹林靜謐。下午的陽光帶著幾分慵懶,隨著風在她頭發上一晃一晃;她精心編織的紅繩結發發型被襯得更加精巧可愛。

  彈了一會兒,她泄氣地收回雙手。

  “彈得太差了。”她對自己十分恨鐵不成鋼,“陳楚楚,就你這樣的,以後去了天璣峰也是扶不起的小修士!”

  ……不過,她真的能去天璣峰嗎?

  要成為內門弟子,首先必須破境和光。而現在,除了燕微和阿昭,石無患也是和光境修士了,小川也已經不動境圓滿,而連思齊也在前幾天晉升到了不動境後階。

  一群人中,她變成了最後麵的那一個。

  陳楚楚抱著琴,抬頭看了看島上最高的那一座山峰。

  天樞峰直入雲霄,巍峨險峻。道道流雲被長風吹得舒卷不止,自有一番淩雲氣勢。而距離天樞不遠的搖光峰,現在雖然看不見,她卻也能夠在腦海中勾勒描摹出那高傲不屈的挺拔姿態。

  大家都在往前走。

  她呢?

  陳楚楚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琴。

  ……她連一首練習了半年的琴曲都彈不好。

  現在燕微和阿昭,還有石無患,都要去接受水月秘境的試煉了,她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拜入內門。

  陳楚楚不想讓友人擔心,所以總是表現得滿不在乎,但其實她心裏也很苦悶。

  她心裏很明白,再要好的朋友,也要實力相當才能一直走下去。

  “啊啊啊該怎麽辦啊,我也很想變成無敵的天才——”

  噗嗤。

  陳楚楚倏然一驚,雙手已經放在了琴麵,隨時準備彈出殺人之音。她盯著那聲笑傳來的方向,警惕道:“誰?”

  “抱歉,我無意驚嚇你……咳咳咳……”

  來人仿佛是從樹影裏直接變出來的,然而他身上的絳衣明明那麽顯眼。他捂著嘴咳嗽不停,皮膚極為蒼白,眉眼中就透著一點病弱之意,卻使他多了一絲藥香般苦澀又沉靜的氣質,令他整個人超越了“俊秀”一次,而幻化為了某種奇怪的符號。

  “執風……院使?”

  明明隻是一年多以前在浮海角見了一麵,陳楚楚卻一眼認出了他。興許絳衣使就是這樣讓人印象深刻的存在。

  她眨眨眼,等對方咳嗽完了,才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那大大咧咧、毫不畏懼的自來熟式的問話,讓執風怔了怔。他仔細看了看她;那張清秀可愛的圓臉上寫滿了少女的明快和無畏,沒有絲毫畏懼或者猜疑。

  他又不禁笑了笑。

  “我碰巧路過。小丫頭,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執風輕咳兩聲,這比他剛才那撕心裂肺的模樣要好多了,尤其他還微微地笑著。

  陳楚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怕這位絳衣使。按理說,她知道戒律堂地位特殊,而眼前這個人是戒律堂的頭頭之一,說得上位高權重。她以前在家中麵對父兄叔伯都還沒這膽子哩。

  “我就……隨便練練琴。”她有點沒來由的心虛,“你剛才聽到了?”

  “還未有此榮幸。若是可以,聽聽也無妨。”

  執風不等她回答就朝前走了幾步,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席地而坐,也麵向前麵不遠處的山澗。與文雅溫和的外表不同,他的坐姿十足瀟灑:一腿曲起、一腿伸直,雙手在後撐著地麵,微微抬臉,仿佛在享受陽光。

  陳楚楚被他嚇了一跳,戒備道:“不彈不彈!你要聽琴的話……天璣峰的師兄師姐師叔們,天天都在演奏。你去那裏好了。”

  他失笑:“那貫耳魔音,我可無福消受。小丫頭,你心虛什麽?金玉會上你拿這七弦琴,表現得不是很不錯?”

  “你怎麽知道?當時來監督的不是執雨院使?”陳楚楚想到自己在金玉會上的表現竟然被這人看去了,就莫名耳朵發燒。

  他邊咳邊笑:“路過。”

  又是路過。陳楚楚輕瞥嘴角,瞧他咳個不停,不禁問:“你怎麽……一直生病的樣子?”

  執風看她一眼:“不是生病。”

  “那是什麽?”

  他一笑,帶了點逗弄的心思,說:“知道太多,小心被我捉回戒律堂關起來。”

  誰料她一點不怕,還是用那明快清澈的眼神看著他,傻乎乎地問:“戒律堂就可以隨便抓人麽?”

  這反應反而把執風逗笑了。他一邊笑,一邊自己都感到有些驚奇:這樣輕鬆的心情,他很久沒有過了。

  “當然不行。”他笑道,“逗你的。小丫頭真是傻。”

  陳楚楚當即皺了皺鼻子,不大高興地扭過頭,不跟他說話了。

  執風被她豐富多變的表情吸引了;他幼年時曾看過凡人集市中的雜耍,模糊的記憶中,每當那表演的人變換一張臉孔,都會讓周圍的人大聲笑著叫好。

  他覺得那份生動的歡快和這個小丫頭的表情莫名契合在了一起,也喚醒了他內心一點遙遠的、柔軟的、微妙的情緒。

  他試著跟她說話:“小丫頭,你方才愁眉苦臉,是為了什麽?”

  按理來說,陳楚楚表麵傻乎乎,心裏卻也挺警惕;世家教導出來的後代要麽極其愚蠢,要麽總還是有三分不尋常之處的。

  但也許是因為秋日讓人太慵懶,也許是這個男人的氣質太溫和莊重,在這個秋日的午後,她不知不覺吐露了心中的話語。

  “我有五個好友,甲乙丙丁戊。”她用手指撥弄了幾下琴弦,“甲乙和我一起長大,丙丁戊是我拜師後認識的同門。甲、丙、丁都是天才,修煉很快,她們還特別努力。乙和我的資質差不多,可是他從小就比我聰明、沉得下心,現在修行也走在了我前麵。戊……他的資質是我們幾個人中最差的,可是他十分刻苦,而且總有些不同尋常的機遇。”

  她沒精打采地垂著頭:“我們約定,以後至少每五年就要見一次。可是我不知道……如果我一直破不了境怎麽辦?如果我一直都原地踏步怎麽辦?他們走得太快,好像離我越來越遠。”

  “我也有很努力啊,可是我既不是天才,也沒有特別的運氣……”

  說這些給這個人幹嘛呢?陳楚楚歎了口氣,勉強笑了笑:“執風院使一定也是天才,才能當上院使吧。”

  絳衣使遲疑著。他好像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下麵的話。

  這猶豫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在一串咳嗽過後,他說:“我不是天才,甚至……我隻是四靈根而已。”

  “四靈根?怎麽可能?”陳楚楚自己都是三靈根。

  “是四靈根。”他笑了笑,“而且純淨度也不高。我小時候,是我們那批人裏資質最差的一個。”

  她下意識問:“那你怎麽……”

  執風看向山澗。有一條魚跳出水麵,鱗片在水光中閃爍著淡彩色的光暈。

  他淡淡道:“大概是因為我是唯一活下來的那一個。”

  陳楚楚呆了半天。她從這句平淡的話語裏感受到了一點淡淡的鐵鏽氣;也許是兵戈,也許是血。她忽然注意到,這位絳衣使的鬢邊有一縷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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