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_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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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宁熙景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看着雨,左手心还团着四长老托林青送来的信。

  原先曹春曾说与他听,叶乐乐大概是何家的妾,他不甚在意,一日比一日的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但是四长老送来的这封信上,记录着所能查到的关于佟姨娘的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因景州城业已在战火中摧毁,所能查探的消息不多。但是,佟珠儿已育有一子何培源,并在景州被攻陷前弃他而逃,这一条消息就让他心里沉沉的有如被压下了块大石,只是小睡了一会,就做了个噩梦,回到了那个纷乱地夜晚。

  宁熙景握紧了拳,这样绝情狠心的女人,与她分道扬镳亦是正理。

  但为何又忧心她孤身一人不甚安全,像这次,她便被人掳了去。。。。。。她身上,还有毒未解。

  正沉着脸,心中翻涌。就见林青举着伞步入院子,快速的上了台阶收了伞,来敲他的门。

  “会长。”

  “何事。”

  “昨日所抓那一行人,该如何处置?”

  方少东家这一行人,除了守在洞口那两个粗汉有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外,均身无武功。昨日骁荣会中的会众不消片刻,就将他们制服。

  因叶乐乐不管不顾的抱着宁熙景,宁熙景又觉在众目睽睽之下呆不住,便带着她尽快回了东篱剑庄。

  一干人等不敢做主,就将他们捆了来。

  宁熙景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也不知道要下多久的雨,口中说出的话语亦是如雨水般冰冷:“都不是良善之辈,如若轻饶,日后定有人再受害,全部处死。”

  叶乐乐在大雨中冲回了自己所住的客房,在客房服侍的婢女看着她全身湿透,不由大吃一惊:“叶娘子,您等着,奴婢这就给您烧了水来洗浴,切莫染了风寒。”

  叶乐乐头昏昏的,只觉她的声音如飘在云端,不免痴痴的想着:如今你又是一个人,需得好生照顾自己,走也不急在这一时。

  因此便点头应了声好。

  这婢女叫了人,抬了大浴桶来,装满了热水。

  叶乐乐摒退了人,自己进去泡了一会,就出来换好衣裙,收拾行囊。

  原先留在客栈的包裹宁熙景都替她拿来了,这时除了将这房里摆放的点心全包起来路上吃,就没别的需要收拾,倒也简单。

  她又用手摸了摸衣服内的荷包,这里边用油纸包着的是她的全副身家,幸好这次的变态想要的不是财,并没有逐一来细查缴收,她小心掩藏,倒完好无损。

  确认了这一切,她就往外走,刚一推门,就看见先前那婢女端着碗汤来了,她小心翼翼的走近,嘴上说道:“叶娘子,来喝碗姜汤。”

  叶乐乐心中一暖,接了过来,姜汤还微有些烫,她不管不顾的三口喝完,将碗递回。

  勉强挤出个笑来看着这婢女:“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贱名春华。”

  叶乐乐又笑开了些:“谢谢你,我觉得好受多了。”

  说着撸下手上的银镯子给她:“我身上也没什么现银,这个给你。”

  服侍得好,打赏是常有的,不过最多也只小锭银子,这么个沉甸甸的银镯子春华便不敢受。

  叶乐乐强塞在她手里,她本来都快僵了,受了春华的照顾,又觉得自己没那么可怜。不免对她十分感激。

  谢完春华,她背着包袱就往外走,春华这才看了清楚,不免吓了一跳:“叶娘子这便要走?”

  叶乐乐点点头:“嗯。”

  春华赶紧又寻了把伞来给她:“可不能这么走,又得淋湿了。”

  叶乐乐这才发现自己似有些神智不清,刚才几乎就要这样再次走入雨中,不免又谢了春华一次,这才举着伞走了。

  东篱剑庄够大,她一路逮着人就问路,一路向外走着。

  在条岔路上,不期然与撑伞的阮佩芝相遇。

  阮佩芝看见她,神情略有些慌乱不自然。

  勉强挤了个笑出来:“叶娘子这是去那?”

  叶乐乐真诚的望着她笑:“我有要事,要走了。谢谢你替我报信!”

  阮佩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叶乐乐看着她,目光有些痛楚,这么美丽又善良,过往又纯洁的女子,才是宁熙景的良配吧?

  阮佩芝在她的目光下,不自然的道:“倒没听说宁会长要走,不料这么快。”

  “嗯,他还不走,是我走。”

  阮佩芝愣了一会,说不清是如释重负,还是别的什么。

  “你们。。。。。。?”

  叶乐乐笑了笑,不肯再说,但脸上的黯然神情却藏不住。

  阮佩芝不知是出于内疚还是什么,冲动道:“这样大的雨,你怎么走?迟早要湿了衣裙。我有一辆小马车不常用的,送给你吧。”

  叶乐乐有些意外,但这天气湿了衣裙容易染上风寒,这个时代风寒也不易治。便谢过了她,听从她的安排一起去了马房,阮佩芝还大方的叫了个庄中弟子来替叶乐乐赶车。

  “等你再买了奴仆,再让他自己回来好了。”

  叶乐乐坐上了车,伸出手来与阮佩芝道别。

  阮佩芝看着远去的马车,觉得松了口气。举步离开马房。

  正走到刑堂附近,就见一群身着黑衣的骁荣会中的人正押着几人往刑堂去,她不由驻足,眼见得人就押到了她面前。

  这群人都没有打伞,混身湿淋淋的像个落汤鸡似的,头发丝也糊在脸上,一时看不清本来面目。

  突然有一人拼命的向她一挣,阮佩芝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只听这人声音干哑,像绝望中生出了兴奋,大声的叫着她:“大小姐,大小姐!我是方少凌!”

  阮佩芝一听,更是如避蛇蝎,面现厌恶之色:昨夜她几乎将嘴皮都擦破了,居然让她用了这么久的人血!

  方少凌犹自不觉,继续大喊着:“大小姐,救救我!”

  阮佩芝别过脸:“快滚,莫脏了我的眼!”

  方少凌一愣之下说不出话来。

  骁荣会中人先前看见是阮佩芝,以为他们有旧,也不好不给她颜面。此刻见她也这么说了,便一把拎起方少凌就走。

  方少凌被拎出老远,方才嘶哑的怪笑起来:“大小姐!大小姐!我本当收手了,是为了让你高兴才决意再制一次!”

  “佩芝,没有人会像我这般爱你!”

  “你是我的,做了鬼我也来寻你——”

  桀桀怪笑不断从雨中传来,令阮佩芝心惊肉跳,脸色苍白,扔了伞,捂着耳朵奔走。

  大雨连下了两日,第三日清晨才停。

  因了这雨水,地上变得泥泞不堪,马车也行驶得十分缓慢。

  叶乐乐坐在车里左右颠簸,其实也不好受。

  天色又阴沉了好几日,终于放了晴,这日正到了蜀城。

  叶乐乐先四处寻着银楼,好兑些现银出来使,居然惊喜的发现这里有间祥福钱庄,只奇怪的是,听说在黎都这可是第一大钱庄,但这间却还不如其他钱庄门前来得热闹,门脸也不气派,但上头的招牌确实是祥福钱庄四个字。

  叶乐乐惴惴的希望这就是那间祥福钱庄的分号才好。

  这样一来,王氏手中敲来的三万两银票就能使得出去了。

  她先拿了张一千两的银票出来,下了马车,径直走进祥福钱庄去。

  里边冷冷清清的,柜台上有个老先生正打着算盘。

  叶乐乐强自镇定的把手中银票递过去:“帮我兑成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老先生停下手中的活计,抬了抬眼镜,看她一眼,接过银票,拿在手中细细的看着。

  叶乐乐心里怦怦直跳。她如今可没别的银子,只指着这王氏这笔钱能用了。

  幸好这老先生嗯了一声,果真数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她。

  叶乐乐心花怒放,再将其中一张兑成了现银。这才笑意满面的回了马车。

  因再没人能约束她,她一路就大大方方的敞着车帘四处看,一路留心着想买个车夫回来。

  果见街头有些跪在地上,插着草标,面前写着“卖身葬父”或“卖身葬母”的。

  叶乐乐看着这齐刷刷的一片,不免心中疑惑,才下了马,那东篱剑庄的弟子知道她的意思,就悄声对她道:“叶娘子,这些大多是江湖上骗人的把戏,等你给了银两,他们就会寻个机会溜了。却不如去寻个牙婆,正经买个人,虽然贵些却靠得住。”

  叶乐乐原是不懂这一套的,闻言立刻恍然大悟,在路上打听了一番,寻了牙婆所在,左挑右选的,问了好一阵,才有个中年汉子说以前在主家赶过车,只是主家落败了,又把他给卖了。

  叶乐乐便挑了他。问得他姓钟,叶乐乐就管他叫老钟,与牙婆做了契书,叫老钟按了手印,又到衙门去上了档,这才领着老钟和东篱剑庄的弟子一起去用饭。

  饭后厚厚的谢过东篱剑庄这弟子,让他回去了。

  老钟看着叶乐乐给东篱剑庄的弟子封了不少银两,便状若无意道:“主家娘子好大的手笔!”

  叶乐乐不甚在意:“你用心办事,自也少不了你的。”心中却觉得这人初来乍到便有些自来熟的样子。这次是买得急了,下次若有机会,得换个更忠厚老实的才行。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等他们一起行得四五日,出了城,夜间歇在了城隍庙里。因为周遭有不少三教九流之人,老钟便自告奋勇说要守夜,让叶乐乐歇息。

  叶乐乐也确实疲累了,先前还有一份警戒,后头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等清早一惊醒,赫然发现不见了老钟的身影,连她的包裹也不见了。

  包裹里头有她随身的衣物,还有兑换的散银,虽然她大宗的银票还在,未失根本,但也平添了许多的不便,不由得十分沮丧。

  只好一人凭着脚力,向人问了方向,朝着玉朱县前进。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吃的东西也找不着,她不由得饿得愁眉苦脸的。

  谁知到了午时,后头远远的又传了车马的声响来,路人皆回头看一看,叶乐乐无心关注,自向路旁让了让,也不去看。

  这马车却在她身边停下了,叶乐乐觉得被片阴影罩住,便侧过头来看,只见老钟从车驾座上下来,扑在她脚下:“主家娘子,小的起先想着买少了干粮,便驾着车去了。谁知回头你却走了,小的真是该死,不应自作主张。”

  叶乐乐看着诚惶诚恐的老钟,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说的话,她自然一个字也不信:“我的包裹呢?”

  老钟赶忙回身自车里拿出包裹来:“小的怕被人偷了,是以也一并带着。”

  叶乐乐接过打开一看,一件东西也没少。

  “你买来的吃食呢?”

  老钟闻言又从车里拿出个纸包,叶乐乐打开一看,是几个雪白的包子,用手背试了试,却还有些余温。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由狐疑的打量着老钟。

  老钟赔着笑,复又跪下,只一劲的求她恕罪,手脚都打着哆嗦。

  叶乐乐想来想去,只猜到一种可能,又不敢确认,心头隐隐的有一丝喜意。

  看破不说破,她便淡淡的对老钟道:“下次不得如此,这次便算了,起来赶车吧。”

  老钟赶紧起来,扶着她上了车,殷勤的朝着马匹甩了一鞭子,催着马车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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