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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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的时候,习若云感觉自己全身都疼,每一块骨头都仿若根本不是自己的——不是大事，一动不动躺久了就会如此,她早就经历过无数次。----更新快，无防盗上---
艰难地睁开眼,习若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十分陌生的所在。四围装饰很清雅，算不得简陋，但明显不是昌平侯府的地方。
她内心狐疑,起身就见春不见半跪着趴在床边,听到动静的同时已经抬起头来，随即眼神一亮。
“小姐您醒了？不用忙着起来,奴婢去通知主子。”
“这是哪儿？”习若云问道。
“是主子的一处外宅,您不用担心,已经安全了。”
说罢,春不见急匆匆地出去了，习若云额角一跳一跳的疼，脑子里昏昏沉沉,勉强坐起身,又听到“吱呀”一声,推门进来的正是楚凌越。
他仍是穿着素日最常见的雪青色袍子,面上看不出表情。
“醒了？”
习若云点头。
“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吗？”
习若云摇头。
楚凌越轻哼了一声：“怎么，哑巴了？”
习若云转头,看到外头天色黑着。既然楚凌越这样问，显然不是她被救出来的当天晚上了。
楚凌越凑近，直接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指比了个三。
习若云倒吸一口冷气，她自从重生以来，身子调养的还算不错，从来没犯病到这么重。
“大夫说是因为受了极大的惊吓才会如此，那些劫匪对你做了什么？”楚凌越的目光沉沉，不带一丝温度。
习若云定了定神，她就连那夜听了那样惊世骇俗的“身世”也不觉如何，如果说是受到了惊吓，来源也只能是……那场火。
“没什么，他们只是和我说了一些我全然听不懂的话。想来是因着一夜未眠担惊受怕，早起又突然遇到大火才吓着了。”
习若云斟酌着词句，她之前听到的东西，恐怕足够被灭口了，纵然是楚凌越……他的身份和职责所在，兴许不会……也不能给自己遮掩。
可若想装傻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楚二也是不会信的，姑且一笔带过走一步算一步罢。
楚凌越面上阴晴不定，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却又有些别扭，半晌之后缓缓开口：“火是我放的。”
习若云楞了一下，随后唇角微微扬起，终于不再是眼神空洞，仿若魂魄已经不在躯体内的模样了。
既然他还有心思在这样的细枝末节上别扭，看起来便真的没有大麻烦。----更新快，无防盗上---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楚凌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想……但是不知从何问起。”
习若云努力地将仍旧混沌的思绪捋顺，最终出口的一句是：“我现在的处境，安全吗？”
楚凌越失笑：“如今终于没有好奇心了？当时直接冲到我房里问东问西的劲头哪儿去了？”
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吗！习若云蹙眉。
虽然还是不忘讽刺几句，但楚凌越还是回答了习若云的问题：“有我在，你就是安全的。”
得了这句话，知道自己不会被杀人灭口，习若云才终于放了心。
“那些劫匪要找的人，其实该是楚莲心罢？”
“倒是叫你猜着了，我会细细讲给你知道，不过你若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就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丫头，春不见也不行。”
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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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云立刻乖巧地点了点头。
————
在楚凌越的讲述下，习若云终于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这真相委实比她想象中的要机缘巧合多了。
那位和前朝公主做了露水夫妻，生下了楚莲心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还身为太子，有几分少年心性的昭帝。
当时皇子夺嫡的斗争激烈，他不可能将一个来路不明的民间女子光明正大地接回身边，给他的兄弟攻歼的借口，便在郊外买了一处庄子来安置已经身怀六甲的北齐公主。
后来昭帝登基，却发现那庄园已经荒废，人去楼空。同时又接到密报说北齐皇室中漏网的一位公主辗转来到了大夏境内，而且十分有可能就在金陵。
昭帝一面令十三卫的密探去寻访那下落不明的女子，一面又令昌平侯追查前朝余孽的下落。
他却不曾想到，这二者竟是同一人。
在楚莲心被待到昭帝面前时，她的生母已经自尽身亡，小女孩儿懵懵懂懂，说不清自己的身世，关于所谓宝藏，更是一问三不知。
昭帝此时已经是儿女俱全，面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儿，谁也不知道他心内能生出几分舐犊之情。总之，在犹豫许久后，他让昌平侯代为抚养此女，却又不允许她嫁人生子。
昌平侯不知所谓宝藏一事，只当昭帝虽然顾念这是他的骨血，不忍伤其性命，却又不愿让北齐皇室血脉延续，故而有此命令。
殊不知，昭帝转头便给十三卫首领下令，让他们在暗中监视昌平侯以及楚莲心的动作，若有北齐余孽接近，便将之一网打尽，同时试着寻找宝藏的下落。
多好的诱饵啊，什么骨肉亲情，不过是利用罢了。
前代人的机缘巧合，就决定了楚莲心这辈子注定要与常人不同。
习若云叹了口气，感慨着命运无常之余……还是没弄明白那些北齐遗民为何会搞出这样的乌龙。
“那丫头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她油滑得很，不仅将自己身上所有其母留下的遗物偷偷分送给侯府女眷，还在遇到反贼探子试探时胡诌八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是怕自己一旦失了利用价值就被悄无声息地杀了。
因为楚莲心不承认，掩饰的滴水不漏，这伙反贼以为认错了人，便转头又去调查和侯府相关，身份又可能被做过手脚的年轻女子，结果就查到了她习若云头上。
偏偏她所有亲眷都过世了，又是患着和那北齐公主相似的病症，还有楚莲心故意扔在她这儿的帕子……
这样想来，还真是不误会也难。
“据说那位前朝公主便是体弱多病，身如蒲柳之姿……”楚凌越上下打量着习若云如今苍白的面色，“况且估计那些自诩风骨过人的东西，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唯一的主子，是个自甘堕落，同大哥私通的放荡/女子。”
上辈子没有楚凌越这个让昭帝放心的密探首领在，故而世子是早早就被送回了金陵的，楚莲心自然也跟着一同回来了，这辈子二人却是在龙城一起待了数年……
所以说楚莲心在龙城的时候，究竟放荡到了什么地步啊？
察觉到了习若云的疑问，楚凌越微微眯起眼睛：“这可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该打听的事。”
习若云面颊一红，垂眸不看楚凌越。
这人真是！就算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就不能别说出来！
虽然习若云其实还在好奇那些劫匪会怎样处置，而楚凌越又会如何在皇上面前遮掩自己这个“知情人”，但她还是颇有分寸的——楚凌越如今正在忙的定然便是这件事，虽然他如今看着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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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肯有耐心地和自己讲话，但衣上有风尘，神色之间也带着难掩的倦意……
“你且去忙罢，我头疼的厉害，想在睡一会儿。”
安静片刻之后，楚凌越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习若云见他仍旧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心内不好的预感，便道：“还有什么事吗？”
楚凌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什么时候支付报酬，嗯？”
“……”是哦，她上次一时脑子发热去找楚凌越想要问个究竟的时候，对方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说……楚莲心的背景非同小可，若是想要知道的话，必须得嫁给他？
习若云如今昏昏沉沉，也没力气发脾气或者讲道理，只是恹恹地道：“这又不是我求着你告诉我，是有些人非得说给我知道。”
楚凌越失笑，欺身凑近，在习若云耳边低声道：“话是没错，可如今你想要保命，难道不该讨好我么？圣上如今的疑心病，我猜你并不想亲自去体验。”
“那你是用性命威胁我吗？”习若云无处可躲，只能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她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不论怎样的语气说话，旁人看到的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脆弱的如同薄如蝉翼的纱衣一般，风一吹便要不见了踪影。面色苍白几近透明，离近了就能看到皮肤下泛着青色的经脉。
怕不是再逗弄两句，又要昏过去。
楚凌越喉头一动，强行挪开了视线，复又坐直了身子：“威胁你？若是等你想起来求我，早就来不及了……如今你被劫持一事并未闹大，故而赶紧养一养，明日就回府去。”
习若云蒙头又睡了一会儿，被叫醒时天边才泛着鱼肚白。
她从春不见口中得知，自己待了三天的地方，乃是楚凌越的一处外宅——而且还是他当年一掷千金给青楼名妓柳莺莺赎身后安置她的地方。
待上了车，她才又见到了杏儿，这才真正放了心。
“这次倒是多亏了楚二爷，只不过咱们在这院子住了好些天，我都没见到过那柳姑娘，也不知是何等的天姿国色，据说当时是楚二爷一掷千金，从别人手里将人抢来的呢！”杏儿见自家小姐无碍，也放了心，很快便恢复了八卦的本色。
“哦……”
习若云想起楚二的那张俊脸，突然觉着不那么顺眼了。
“杏儿……”春不见忍不住开口了，“那个柳莺莺，其实是我的一位师姐。在万春阁的任务结束时碰巧被四皇子看上脱不了身，于是主子才演了这么一出戏将她给赎回来了，不是真的外室，也并不住在这儿。”
习若云眼神一亮：“那他名声在外的那些外室……？”
“都是这么来的，再不就是为了秘密处理到一些人。毕竟主子身份特殊，是需要一些外宅来办事的。”春不见福至心灵，将从前习若云没问过，她也想不起来解释的话一股脑儿全说了，“而且我们这样的身份，可没人敢爬主子的床，那可是找死。”
习若云突然明白了，她一直以来好像都误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习若云：没看出来，楚二竟然还这么纯情
楚二：理论知识倒是很丰富，要实践一下么
习若云：……不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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